白霜与赵匡堰的渊源就在他出征驻扎在赤日城,白霜父亲受命压一趟镖,从局势不稳的边疆押运一批金银珠宝去太河。
可镖师中有人见利忘义,将消息透露给打家劫舍的匪徒,导致白霜父亲一行刚出赤日城就被截杀,母亲身怀六甲,消息传来当场肝胆俱裂,流产大出血而死。
白霜虽年纪尚幼,但志在为家复仇,当时的赤日城局势混乱,成为真正的三不管地区,唯有驻扎在城内的军队代为管理。
她日日跪在城里临时搭建起的数顶军账外,有人劝她,如今局势不稳,将军们连军中事务都处理不及,怎么会有闲心管她的事情。
若连铁血丹心的将士都能容下这样的悲剧发生,她无话可说,但她不信,仍旧日日长跪。
直到有一天,一位少年模样的军士来到她的面前,这个人与别人不同,往来的将军士兵皆是面露疲惫,胡子拉碴,只有他精神抖擞,一身银色的铠甲反射出耀眼的白光,如同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
但他的冰冷却让她忍不住打个寒噤,那是一双蒙着冰雪的眸子,稚气未脱的面容也是冷峻的模样。
可他冲她伸出手,低声问:“怎么回事,你在这里跪了已有数日。”
然后理所应当的,他为她报了家仇,夕阳余晖下,他手中的刀泛着道道白光,上面还沾染着猩红的血液,可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只静静的望着他。
他收留她在军帐里,闲来教她识字武功,而她也在心底默默发誓,她迟早有一天也要能拎起长枪大刀,成为能与他并肩而立的人,并不是只能在漆黑封闭的军帐中揪着一颗心,等他每一次的凯旋而归。
在一次次的实战积淀中,他终于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大仗,山南关以少胜多,三军振奋,士气鼓舞。
紧接着圣旨下达,他回京封赏,并即刻出发,一路南下。
一个月过去,不知怎么回事,回京受封却变成了七皇子身受重伤,养在城郊外的行宫。
八百里飞鸽传书,塞北军帐里接到消息,殿下回京途中突生变故,遭遇不测,随身亲卫悉数被杀。
这件事情极其机密,统共就大帐里的几个人知道,李骁作为赵匡堰的留军亲信就算一个。
几个月的漫漫等待,她还是没能等到他回来,于是她去问李骁,李骁却只说他回不来了。
若逆来顺受人云亦云是她的性格,那她当初就不会遇见他了,于是她依旧每日勤奋的练功舞剑,边疆的风沙抵不过她行云流水的挥舞。
终于,她还是等到了他,一路快马加鞭赶去太河,在他的口中得到五年前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他还说:“你去替我保护一个人。”
她微愣,蹙起的眉头紧锁在一起,明明他初回太河,才是最需要被保护的人啊。
但他说:“她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人,你要保护好她,却不能让她知道。”
于是有了凤翔府那一日的闹剧,而他却再次披上一身铠甲,去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她不懂,如果那个人比他的生命还重要,为何他不想第一时间与她相遇,又为何还要让她阻止她来太河,而他们二人到底又有怎样的渊源。
凤翔府的相遇更像是一场闹剧,李骁屏息凝神躺在竹席子里,她还要装出一副悲切的模样。
但最蹩脚的戏却能打动人,那个叫林清清的姑娘果然出手相救,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让她对她侧目。
只可惜接下来的日子,毫无出彩之处,她又开始想殿下为何会对这个林清清与众不同。
直到那一夜,林清清泪眼婆娑的给她讲他们曾经的故事,她隐隐感觉出故事里的这个男人一定是六殿下,可六殿下明明是爱着面前满脸泪水的女子,但为何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
她去问李骁,李骁是最懂六殿下的人,可他只是笑着摇摇头,“你所做的事情是在保护林姑娘,而殿下也是。”
她不懂,怎么视若不见也成了保护,于是她开始暗暗留意殿下的举动。
她看见他时常在佚名馆外徘徊,城东破落院子也有他的身影,桐花小院外月光投下婆娑树影里,隐隐绰绰的站着他。
她还曾借着汇报的名义,遛进他的卧室,光秃秃的墙壁上几乎毫无一物,只突兀的挂着副女子的画像,画中的女子嘴角带着清浅的笑容,手执一朵睡莲,眼波流转,古灵精怪。
她一眼认出,这就是林清清,只是不是此时此刻的,现在林清清眼底淡淡的忧伤,画中没有,而画中女子的无忧无虑,林清清亦没有。
李骁最终发现她偷溜进殿下卧室的事情,对于她的好奇心,他多是无奈,唯有解释道:“林姑娘上次落水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吧,她不是咱们这个圈的人,即使主子已经如此待她,可仍旧还是有人将主意打在她身上。”
她这才知道原来放手也是一种保护,她突然想起,数年前六殿下朝她伸过来的一只手,还有那双冰冷的眸子,却不是他望向林清清的模样,这才是爱吧。
她只是他多年前心生怜意,顺手相救的人,而林清清才是救他的人,更是他这一辈子深爱却不敢表达的人。
“哪又能怎么样呢?”林清清静静听完她叙述的陈年往事,心底仍旧毫无波澜,“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我只是来与你辞行的。”
白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咬牙切齿道:“林清清,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知不知道殿下为你推辞和凌柔弱的婚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