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王爷一祭,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但皇子府里从几天前就开始忙碌,每天迎来送往的人都是一波接一波。
倒不是因为孙妈妈打理不当,而是每日赶着上门送礼的人跟潮水一样,在外院乌央乌央,连李骁都被调到门口待客。
直到天都擦黑了,赵匡堰才从外院回来,微微有些疲惫的样子。
林清清逗他开心,“叶倾说的不错,果然是收礼收到手软,就不害怕被御史弹劾啊?”
赵匡堰很是无奈,但终究眉眼里有了笑意,“又不是咱们一家,太河三品以上的府邸哪个不是这样,再说咱们也不是只吃不吐,礼一样不缺都回着呢。”
大眼丫鬟在一旁附和,“姑娘,你是不知道,咱们不收才怪呢,只怕御史要弹劾殿下居功自傲,刘管家收礼收的也正疼着呢。”
屋里已经摆好年夜饭,小堂正坐在桌边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直流口水。
林清清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再忍一下,咱们等个人。”
话罢转头又去问圆脸姑娘,“白之玉怎么还没来,派人去问了么?”
白之玉也是喜欢清静的性子,一过年李府里的丫鬟婆子少不得要回去一些,身边又没有个亲戚或是能说得上的人,但大年三十总归热闹一些才好。
她请白之玉来吃年夜饭的事情,赵匡堰也是知道的,好在两人并没有分歧,因此老早就下了帖子,今天下午又让人去请,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见人影。
“姑娘,公子来不了了。”大眼丫鬟招呼人把热菜端上来,“秋天的时候公子升了吏部给事中,老爷和大太太不知有多高兴,赶在三天前就到了太河。”
林清清点点头,这样也好,大年三十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顿饭才像样子,总好过叫他来了,他看见赵匡堰又不是很自在。
两人落座,小堂得了允许,欢欢喜喜先夹了只四喜丸子吃。
赵匡堰趁机捏了一把林清清的手,又装出正色的样子和小堂说:“多吃些,把头埋进饭碗里吃才香。”
吃毕饭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小厮搬来前些日子买的烟花炮竹堆在屋檐下,小堂吵闹着要去放只*。
林清清听得惊心动魄,拦住他不让去,“你想听声响,让大人去,小孩子别凑热闹。”
小堂就很委屈的看着赵匡堰,一个劲叫:“大牛哥哥,大牛哥哥……”
赵匡堰果然过来揽了林清清的肩膀,“我带小堂去,大过年的放个炮仗,你不让他去,不知他在背地里还要干多少害怕的事情。”
林清清稍稍思忖,也是,有人带着,总好过去外面愣头愣脑的闯祸,这才点点头。
小堂一声欢呼,赵匡堰已经拉起他的手,往地上放了支两手指粗的炮仗,又攥着他的手拿冒着青烟的香点着。
然后抱起他,飞快的往后退开五六步,不顾自己,只伸手紧紧的包住他的耳朵。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中,赵匡堰回头望着房檐下的林清清,眼里满是笑意。
林清清站在廊下,红彤彤灯笼映的她双颊镀上一层诱人的红色,也静静的望着他笑,恬静而美好。
“姐夫,姐夫,我还要!”小堂举起一只小蝴蝶烟花。
大眼丫鬟很有眼色的上前抱住他,“小公子,我陪你玩还不好,还有他们。”说着一指院中的小厮丫鬟们,“人多热闹!”
小烟花不危险,赵匡堰就松了他的手。
小堂更是兴奋,屁颠屁颠和圆脸姑娘往人堆里钻。
赵匡堰和林清清一齐站在房檐下,看一院子高高低低燃放的很多小烟花,又听见几声响亮的炮竹声。
林清清唇角挂着隐隐的笑意,“我真担心,一上朝御史就告你目无法纪,要削了你将军的威名。”
赵匡堰丝毫不见紧张,反而很是坦然的搂住她的肩膀,“最好能把军职也罢免了,我就做个闲散皇子,还能有时间多陪陪你。”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林清清就很感动,又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放完炮竹,堂屋里屋撑起好几张牌桌子,连孙妈妈和李骁都来凑热闹,一时间屋里欢声笑语,喜气洋洋,要银子讨饶的声音此起彼伏。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钟声,丫鬟婆子小厮都到主屋请安,讨赏,“公子、姑娘,新年大吉,万事顺心!”
林清清笑着让大眼丫鬟挨个打赏,借着这个空档,小堂已经一下蹿到炕上,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姐姐,姐夫,新年快乐!”
赵匡堰拿出只沉甸甸的荷包放在他手里,“小堂也是,新的一年学业还是要跟上,别让你姐姐操心。”
小堂甜甜的应了一声,又把亮晶晶的目光朝林清清看过来。
林清清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点着他的脑袋,“你啊你,每年压岁钱就你要的最积极,好像我什么时候缺过你似的。”
说着她从袖子里取出五六个铸成梅花的银锞子,“祝你学业犹如芝麻开花节节高!”
话罢又偏头努嘴看赵匡堰,“我的钱都散出去了,总该让我捞回来点吧。”
赵匡堰笑着从怀里取出个精致的荷包,“哪里能把你忘了。”
林清清还没接过来,就听屋子里的有老妈子笑起来,“姑娘收殿下的压岁钱,那不就把辈分乱套啦。”
大眼丫鬟跟着吃吃的笑,“是呢,压岁钱都是给长辈给晚辈,主子赏奴才的,姑娘这要是接了,岂不是要吃亏?”
一屋子和睦的气氛,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