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还没大亮他们就起来了，昨天晚上系里通知以班为单位集合，由代理班主任带着他们去操场等教官。
陆茫作为二班班长意外的还挺靠谱，竟然像模像样地抢在一班前头组织同学站好了队。
三个班每班分成两排，从低到高排列，乔蔚自然站在了最后，身边还留着一个位置是给陆茫的。
日语班的代理班主任是个学姐，扎着马尾，梳着齐刘海，还穿着条蓝色的百褶裙，一脸学生气，站在李超和李炎身边，颜值立刻提升了两个档次。
也不知道是都姓李还是怎么着，这两个学长黑得十分统一，肤色均匀，再加上同样格式的姓名，要不是脸长得不一样，估计会被误认为是兄弟。
乔蔚是真没想到陆茫说的是真的，走到操场的时候李超站在陆茫身边说了几句什么，就看见他点了点头，然后往后撤了几步，直接挪到了篮球架子旁边的空地上，而大部队则一个右后转弯，在数理系旁边列了个方阵。
乔蔚有学长的特批，当然也被李超带了下来，站在一边看热闹，还要接受外语系全体同学们疑惑又好奇的目光。
“你真的不用军训啊？”他问陆茫。
不远处，一辆大巴车开了进来，在距离操场几十米的地方开始减速。
“不用啊。”陆茫转头笑了笑，两个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看见他整齐的一排白牙。
“为什么啊？”乔蔚问。
大巴车的车门打开，穿着军装的教官们有序地下车，列队，喊口号，步伐整齐地向操场走了过来，表情严肃得仿佛是要参加什么隆重的阅兵仪式。
“快看快看是教官！”不知道是哪个系的女孩子喊了一声，操场上立刻炸开了锅。
这会儿还没正式开始军训，新生刚到学校没几天，气氛还算轻松，甚至有人跟着喊了几声“兵哥哥”，“好帅啊”。
每个系的方阵里都充斥着七嘴八舌的讨论声，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学都和谐地聊成了一片。
乔蔚倒忽然觉得自己单独站在一边是有些莫名地突兀。
但好在身边还有个陆茫。
陆茫没被这种气氛所传染，认真地回答他的疑问：“你不是看见了吗？”
乔蔚被他的反问式回答弄懵了，疑惑道：“我看见什么了？”
“就洗澡那天，”陆茫提醒他，“我做了个小手术，不能太累。”
“哦——”乔蔚恍然大悟地拖了个长音。
教官们走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系的学长开了个头，操场上居然一起喊了一声“教官好”，虽然有些参差不齐，但毕竟是几千号人，效果也挺震撼。
乔蔚听得后背一紧，也跟着兴奋起来。
走近了就能看清，那些“兵哥哥”们其实长得也并没有多帅，基本都是路人脸，而且个个晒得黝黑，但身上穿着军装，就让人觉得特别有气势。
乔蔚看见好几个女孩子都偷偷笑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
教官表演的时候，李超走过来叫了一声：“陆茫。”
“哎，”陆茫嘴上应着，眼睛还盯着教官们看了一会儿，才像刚睡醒似的缓慢地转头，“学长有事？”
“昨天忘跟你说了，”李超站到他身边说，“咱们这边9月的温度还挺高的，尤其是下午，军训的时候每个班要分成几个小组负责打水，每天拎几壶过来，休息的时候可以喝一些，防止中暑。”
陆茫“嗯”了一声。
“今天正好还挺凉快的，上午就先这样吧，你是班长，下午就从你先开始吧，”李超说，“剩下的你通知一下，看看其他人怎么分这个任务”
陆茫满口答应：“好的学长，放心吧学长。”
表演结束就到了分教官的时候。
外语系的教官叫祝铭，看起来似乎跟隔壁数理的教官关系很好，两个人在过来之前甚至还勾肩搭背地聊了一小会儿。
祝铭不太高，乔蔚在心里比了一下，觉得他也就一米七五左右，比自己矮了不少。
但他站在那里，外语系方才还拍手叫好、讨论哪个教官更帅的男男女女们忽然就安静了下来，甚至还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尤其是前几排的那些，手指尖都并在裤线上不敢动了。
乔蔚余光瞥见李超从陆茫身边走开，便问他：“怎么了？”
“没啥事，就是让我打水，”陆茫语气轻松地说，“说是之前忘说了，咱们每天都得有人打水，让我分一分。”
“你还挺忙的呗。”乔蔚嘲讽他。
“那是啊，谁让哥是班长呢。”陆茫说。
“我就应该自己写选票，”乔蔚说，“我实名举报，你作弊。”
陆茫：“举报无效，略略略。”
“你怎么跟三岁小孩似的，”乔蔚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往另一边挪了两步，走独木桥似的踩在了一边铺高了的路牙子上，“还耍赖皮。”
陆茫：“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乔蔚：“你信不信我拿你去煮王八汤？”
陆茫耸了耸肩：“我开玩笑呢。”
刚开始的时候乔蔚心里还有点遗憾，觉得站在一边跟陆茫这个弱智对话就是在浪费时间，甚至有点想打人，但等到早上那点关爱莘莘学子的乌云散去，太阳完全升起来，他就立刻觉得不用军训真好。
看着顾蒙和戚羽在那边晒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和陆茫却能站在阴凉底下聊天，那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陆茫在李炎旁边坐了下来，一脸冷漠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