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青冥倒是想一下午陪着莲渊,只是实在有事脱不开身,只好吩咐言沐守在此处帮忙布置,自己急着出门,事情早些办完早些回来。
乘月楼不大不小,在京城众多华贵气派的旅店茶楼里只能算是中等,可谓是真正的泯然,一些家境较好却称不上权贵的士子文人有时会来此地开个小诗会,或是喝喝茶听听曲,也算个悠闲之处,乘月楼共有三层,一楼大堂,供过路人或是暂停歇脚的行人喝茶谈天,中间搭了台子,说书的唱曲的就在那里,二层要精致些,四面挂了诗词及书画的卷轴,种了簇簇青竹,以特地编织的竹篱做格挡,倚在栏杆上能遍观一楼百态,台上的节目也看得清楚,诗词集会一般便办在此处,三层是雅间,布局自然更雅致了些,一间一间的隔开了去,推开窗子便能看清以下二楼的情形,青冥一来便直直上了三楼,熟门熟路的推开一间挂了“花明”木牌的雅间,里面早已有人侯在此处。
一个一身明光缎的紫衣,玉冠束发,相貌清秀俊雅,嘴角上翘,天生长了一张笑脸,让人一看便生出些许亲近之意,看上去约莫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身后站了一个黑衣之人,剑眉鹰目,五官深邃俊美,只是面容冷峻,显得有些严肃刻板,手执一柄佩剑站在那紫衣公子的身后,明显是贴身护卫的意思。
那紫衣公子见青冥推门而入,起身迎过去将青冥带到桌边,亲自给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神情态度都颇为尊敬,青冥也不推辞,接过茶一饮而尽,笑道:“三皇子亲自斟茶,若是让那些老头子知道了,不得天天上折子弹劾我父亲管教不严。”
这紫衣公子正是当今三皇子司空明湛,身后那人是他的侍卫越离。
司空明湛闻言,无奈笑道:“君大哥于我亦师亦友,这一杯茶又能如何?”
青冥兀自坐下,挑眉道:“明湛以后这话还是少说为好,跟着我这么个游手好闲之人亦师亦友,在他人眼中可不是什么好事。”
“还不是因为君大哥你不肯入仕,君大哥虽未为官,但才学之盛,这京中又有谁能说一个不字。”说完幽怨的看一眼青冥,又叹道,“我父皇已经无数次当着朝臣的面扼腕叹息你不肯入朝了。”
一听这话,青冥便立即转移话题,问道:“明湛此次约我前来所为何事?”
此事也是奇怪,自从六年前中秋宴上运气不好,传花传到他手中,于是奉命做了一篇短赋后,皇上便认定了他有惊世之才,当着众臣问了他几个问题,他不过随口一答,却更觉得他惊才绝艳,举世难寻,当即便想下令让他入仕为官,他对劳心劳力的事向来没什么兴趣,各种理由婉拒,自那以后更是各种藏拙,却依旧抵不过这位皇帝陛下的决心,三天两头明示暗示,最后无法,去安国寺住了半年,才总算让皇上明白他强求不得,不再勉强。
司空明湛知晓他的意思,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说起正事,道:“淮南发了水患,二皇兄夺嫡之事才刚尘埃落定,又出此事,正值多事之秋,父皇现在正焦头烂额呢,又有些朝臣不懂脸色的提起立太子,惹得父皇龙颜大怒,这也罢了,不知那些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还提到了我的名字,父皇最近也疑心上了我,真是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吗?”青冥摇头道:“殿下,我早便与你说过,不论是否真是有意,事关夺嫡,都只能当做有意,也从来没有无妄之灾。”
司空明湛摸了摸鼻尖,道:“我知晓的,只是实在不想这般去揣测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