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月淮顺着平安的手指,朝着窗外一望,沉淀的眸多了一分的疼,垂眸想了半晌,再次抬眼时,笑容覆上唇角,对着年莹喜道,“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想来也是最后一场了,嫂嫂不打算看看么?”
年莹喜本就喜欢雪,因为在她看来,雪是世界上最干净的,最不可晕染的,如今听闻宣月淮的提议,她自然是开心,只是看了看自己那还没完全恢复的身子,犹豫了起来,“难道你是打算把我架到外面去看么?”
宣月淮听后,嗤的笑了起来,起身一边抱起床榻上的她,一边吩咐着平安,“将被子拿过来,顺便在窗户下面放一把椅子。”
平安了然宣月淮的用意,不敢耽搁,先是将椅子放在了窗下,待宣月淮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又将取来的被子盖在了年莹喜的身上。
宣月淮也不含糊,直接让年莹喜还没有力气站起的双腿跪在了自己的腿上,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固定在了自己的面前。
跪在宣月淮身上的年莹喜正好可以伸手架在窗棂上,闻着外面那属于白雪特有的清新,她终是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平安见年莹喜笑的如此开心,也跟着露出了笑容,伸手指着那营地中正在面朝白雪,背朝天的严淼,笑着道,“皇婶婶你看,那就是咱们新任的将军,别看他那么瘦,面对敌寇可很是勇猛呢!”
年莹喜嘿嘿笑,“看得出来,你看他扫个雪都咬牙切齿的。”
“哈哈……!”平安开怀大笑,一边伸手给年莹喜捂着面颊,一边附和着点头,“皇婶婶观察的果然细致入微。”
“那是,你皇嫂嫂我可是火眼金睛。”
“哪里来的火眼?给我瞧瞧?”
“臭孩子,不给你看,万一给你看坏了,你赔得起么?”
“我……我又不是生了一双会打洞的眼睛,看一看怎么还能看坏?”
坐在椅子上的宣月淮,听着耳边年莹喜与平安无忧无虑的笑声,无声又苦涩的勾了勾唇角,其实他不可否认自己到现在还对这个女子有着自私的心思,但自从他知道自己皇兄为了她所付出一切的那一刻,他便暗自发誓,无论今生如何,这个女人,只会是他的皇嫂。
营地的另一面,宣逸宁已然转身,正想伸手放下身后的帘子,猛然听见这久违的笑声,登时双脚顿在了原地,带着某种的悸动,带着那深到永远搅不起漩涡的思念,他慢慢转过了身子,目光眺远的朝着那笑声的来源望了去。
时间,停止在了这一刻,所有的声音,也都在这一刻消失了踪迹。
他就这么静静的立在窗边,看着不远处的她,凝视着她依旧少了几分血色的面颊上,那纯净开怀的笑容。
她是有多久,没有这般无忧的展露笑颜了?她又是有多久,没有露出这般轻松欢快的表情了?
也许看到这笑容,看到她那再次清透的眸子,他所作的一切,便都值得了罢……
转身,想要再次放下帘子,却在伸手的一刻,听到了从不远处呼唤而来的声音,“宣逸宁……!”
他所有的动作再次停顿了下来,却没有回头,这一刻,他是不敢的,很可笑是么?他堂堂的一个帝王,竟然也有不敢的时候。
可他确实是不敢了,因为他怕这个时候去面对那般无忧的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刚刚用鲜血埋没的全部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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