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国皇宫,蓉禧宫。
禧妃一脸惨白的横卧在软榻上,虽是画了精致是妆容,却仍旧遮盖不住眉宇之间的憔悴不堪。
前来看望的安嫔坐在禧妃的对面,瞧着禧妃不善的样子,难免坐立不安。
她本来想趁着禧妃酒醒之后前来卖个好,却没想到禧妃酒醒之后竟然是这般寒冷似冰,这让她不由得心里发虚,不知道这奉承讨好的话语要怎么开口,深怕是一个说不好,便弄得自己满身狼狈。
禧妃停下了揉着太阳穴的纤细手指,慢慢睁开眼睛打量着自己面前的安嫔,瞧出了安嫔的心虚不适,嗤笑的哼了出声,“安嫔妹妹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如此的胆小不安,本宫以为趁着本宫酒醉便去皇上面前凑近乎的人会有多大的胆子呢,想来也是不过如此么。”
安嫔被这一句话惊的登时竖起了汗毛,她怎么也没想到,酒醉了几天的禧妃竟然还能如此明了于宫中的大事小情,看来是她小瞧了禧妃的能耐与眼线。
守在门口的李全福走了进来,先是打眼瞧了瞧面色白了下来的安嫔几眼,复而转头走到了禧妃的身前,小声禀报,“禧妃娘娘,凤栖宫的宫女前来求见,说是来给禧妃娘娘送东西的。”
凤栖宫?禧妃本就拧起来的细眉卷起了个疙瘩,想着那日将自己仍在尴尬之处受满堂妃嫔嘲笑的年莹喜,气语一片怒火,“还想着来看本宫的笑话么?”说着,她眉眼一转的想了片刻,复而又道,“去将她们带进来吧,既然她们的主子不懂得**奴才,本宫倒是不介意帮着**一下,哼!想来看本宫的笑话!都活拧歪了么!”
李全福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其实能让凤栖宫的人进来给禧妃出出火气,他本身是开心的,禧妃这口气早晚也是要出的,不是出在别人的身上,就是出在自己的身上,如今凤栖宫的人主动送上了门来给禧妃解气,他怎能不开心?
坐在凳子上的安嫔见李全福走后,禧妃慢悠悠的起身开始整理着衣衫,狐疑的朝着门口望了望,看这样子定必是有人来了,而且还不是相熟之人,不然禧妃也不会这般难受的起身打理自己的妆容。
片刻的功夫,两个娇小的身影从门口由着李全福带着的走了进来,安嫔冷不丁的这么一瞧,心里难免狐疑了几分,她见这两个年轻的女子很是眼生,实在是想不出这两名宫女妆容打扮的丫头出自于哪个寝宫之中。
李全福停站在中厅,回头扫着芊芊与碧荷带着戾气的提高了声音,“见了禧妃娘娘还不下跪?”
芊芊与碧荷如此一听,整齐的跪在了地上,“禧妃娘娘安好。”
禧妃冷眼垂眸的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芊芊与碧荷,忽而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头像是无事一般的竟是朝着安嫔唠起了家常,“安嫔妹妹能来看望本宫,倒是让本宫甚是觉得宽心,不像是某些揣着狗心当人心的人,总惦记着来瞧一瞧本宫的热闹。”
安嫔听着禧妃快速转换的语气,自然懂得这话是说给地上跪着的那两名丫头听的,虽然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两个丫头到底是谁的人,不过既然禧妃已经将火气从自己的身上转到了她们的身上,她便松了口气的赶紧跟着附和着,“禧妃娘娘这话说的在理,现在的人啊,还不都是见不得别人好与不好?”
禧妃冷哼轻笑,眉眼似有意无意的瞟过地上的芊芊与碧荷,“要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啊,本宫倒也是认了,毕竟这世道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足为奇,恶心只是恶心那些个本宫好时不来奉承的,本宫坏时便巴巴的赶来看热闹,那些人才是最让本宫想吐的。”
安嫔听着这连带着自己都跟着被骂的话语,拿起帕子掩住唇畔,声音难免小了一些,“禧妃娘娘说的是。”
跪在地上的芊芊与碧荷均是屏着自己着自己的呼吸一声不吱,她们又怎么听不出来这像是针刺一样的讥讽话语?只不过她们此时除了容忍着别无他法,因为她们必须要完成年莹喜的嘱咐。
宣国皇宫,凤栖宫。
梳妆台前,映照美人。
紫蝶将最后的一根紫檀小木的朱钗插进年莹喜的秀发中,看着镜子里发呆的年莹喜小声提醒着,“小姐,已经梳好了。”
年莹喜回神,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与想问又不知怎么问的紫蝶,淡淡的开了口,“你也是在好奇着,为何我要自己往火坑里跳么?”
紫蝶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她眼里的年莹喜一向是懂得避嫌与退让风口的人,她还是从来没见过年莹喜像是今儿这般的自找麻烦。
对于她的疑问,年莹喜到底是笑了出来,“与其说是我往火坑里挑,其实进了这宫中,不已经是深陷在火坑了么?我如此做法不过是引火焚身罢了,不过这也是如今能救年家唯一的办法,希望禧妃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小姐的意思是苦肉计么?”紫蝶眼前一亮,终于想明白年莹喜这般做的目的,只是,她虽想明白,却难免起忧,“虽然小姐想用苦肉计一搏年家,但小姐可曾想过这其中的危险?我听说禧妃善妒的性子是皇宫皆知的,只要是皇上在哪个寝宫留宿超过三晚,那个宫的妃嫔便一定会遭殃,如今小姐派着芊芊二人如此挑衅,当真就不顾虑禧妃的狠辣手段么?”
“顾虑么?”年莹喜嗤笑,“与年家人无辜的性命相比,顾虑便不再那么值钱了,什么事情没有风险?只是事到临头,我不得不赌。”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