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嫔这话说的还真是好笑,难道这整个后宫便只有禧妃一朵鲜花,而其他的人都成了绿叶不成?你这到底是在讽刺我们其中的某一个,还是在怀疑皇上选妃的眼光?”在众多奉承的话语中,有一道鹤立鸡群的声音忽然高于其他声音的,从人群之中传了出来。
才刚缓解下来的气氛,被这一声话语再次打入了冰窖之中,无数妃嫔再次噤声在了原地,轻轻的垂下了头。
安嫔看着从人群里走出来的齐妃,虽然被差了台不是个心思,不过碍于齐妃的辈分要比她大上许多,她面上的笑容却是不敢沉下来,“齐妃娘娘可是多心了,妹妹我怎敢有此意思?”
齐妃不屑的瞥了安嫔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脸色已经僵下来的禧妃身上,“禧妃娘娘可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只不过勿要一时得意的抢了她人的威风,不然这上面人的若是掉了下来,可是要砸死人的。”
就算齐妃没有挑明,在场的妃嫔又怎么能听不懂她这话语里的意思?
今儿个晚上皇上是为了迎接新后才特此设下的这个宴席,为了不宣兵夺主的抢了新后的风头,哪个妃嫔不是刻意的打扮素淡?
虽然这新皇后大家都没见过,但好歹人家也是以后她们整个后宫的主人,谁也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得罪了新后,为自己以后埋下无穷无尽的麻烦。
其他妃嫔听懂了,禧妃自然也是听了个明白,当然她也是知道这么个道理,不过她却是不信这个邪,因为她相信以皇上对她的宠爱,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傻子而改变。
一片的沉静过后,禧妃从僵硬的面颊上扯出了一丝笑容,“齐妃娘娘还真是懂得未雨绸缪,只不过这话齐妃娘娘自己记着就好了,本宫素来喜爱鲜亮的颜色,这是整个宫里妹妹都知道的事情,至于是不是宣兵夺主,就不是本宫能阻止的了的了,天生丽质四个字,又怎能是刻意素淡能掩盖得住的?”
一边搀扶在禧妃身前的安嫔想要插嘴趁机跟着奉承几句,不过她抬眼看着齐妃脸上不屑的笑意,想了想终究是将轻启的唇再次合了上。
这是后宫两个独头的明枪暗箭,根本没有她插足的余地,不然若是一句话说不好,没准不但是惹了禧妃,还有可能得罪了齐妃。
齐妃当然是没错过安嫔想要插嘴的样子,她上前几步走到禧妃的另一侧,眉眼若有似无的瞟过安嫔,一张淡粉色的唇却是同禧妃说道,“禧妃娘娘可要小心脚下可要站稳了,不然啊这一个脚滑的掉下来,那可真是血骨无存,这站在下面的人现在是托着你走,可真当你摔下来的那一天啊,能不能托着可就不一定了。”
安嫔听着这明暗都将矛头指向自己的话,心虚的垂下了眼帘,她一是不敢开口反驳,二是齐妃的话确实是戳中到了她的心坎上。
禧妃不耐烦的拧起长眉,看着身边明晃晃找茬的齐妃,心思忽而一转,再次对上齐妃双眸的她,竟是笑了出来,“齐妃娘娘今儿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没见到皇后,就开始跟皇后投缘了不成?”说着,她压低了几分的声音,对上齐妃的耳,“只不过齐妃娘娘是有心,可本宫怕皇后未必有意啊!”
在她看来,齐妃今儿如此的与自己作对,无非是想靠拢进新皇后的阵营当中去,毕竟在这宫里与自己结为一党的妃嫔甚多,但与齐妃交好的根本没有。
带着玫瑰花香的气息扫进了齐妃的耳,刺的齐妃心里一凛,她高抬起眼帘正想反驳禧妃,却听见门外传来了一声太监的高呼,“皇上驾到——!”
明黄的龙袍在大殿烛光的辉耀下越显盛辉,宣逸宁从迈进大殿的那一刻,便敏感的察觉到空气之中流动的波涛暗涌。
守候在大殿里的众位妃嫔见是宣逸宁走了进来,无不是为这场无声战役松了口气的跪在了地上,“皇上万安——!”
宣逸宁止步于这些妃嫔距离的前几步,垂下目光扫视了一圈之后,淡淡的道,“都起来吧,今儿是家宴,都不用这般的拘谨。”
“谢皇上——!”大家在宣逸宁的话语中,缓缓的站起了身子,不再像是刚刚的那般成群结队的站在大殿的中央,而是都默默不语的走到了自己的席位前,在各房宫女的服侍下,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她们这一干的妃嫔当中,被宣逸宁宠幸过的妃嫔简直是少之又少,有的妃嫔更是连宣逸宁的长相都模糊朦胧,就更不要说与宣逸宁有过交集了。
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能与她们心中朝思暮想的皇上见了面,众位妃嫔自然是全都刻意扮起了谦恭淑女,虽因是给皇后洗尘而都不曾化上浓妆,不过却都怀揣了一颗期待的心,期望皇上能够因为自己的举止,能对自己多停留一些目光。
不过在她们之中,也有同她们行为举止不一样的人,而禧妃就是最为与众不同的一个。
禧妃并没有随着其他妃嫔一样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在宫女的搀扶下,带着妩媚的笑容走到了宣逸宁的面前。
“皇上。”禧妃说着,更是靠前一步想要搀扶上宣逸宁的手臂,“臣妾今儿个可是花了许久才化好的这月影黛瑰的妆容,如果不能坐在皇上的身边,可是白白浪费掉了臣妾的一番苦心呢。”
她会如此大胆的要求,就是因为以前每次的聚会,她都能与众不同的坐在宣逸宁的身边,而这次的宴席在她的眼里也没什么不同,因为她根本没有将那位新皇后给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