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沙漏不断的嘀嗒嘀嗒,天边隐隐泛起一丝白意,渐渐的外边人马声沸腾,出操陈列之音愈发响彻营地。
闻瑾语盯着帅帘,额头冷汗不停的直流。还有一炷香时间,便是承正帝也就是贾琏处理政务,开朝会的时间!
心里默默的念叨祈求着,忽地一道声音从外传来,闻瑾语不禁头皮发麻。
“琏儿~~”一大早就收到自己大胖孙子消息的贾赦兴致冲冲往帅帐而来。营帐外还有其余几个将领,正小声议论。贾赦笑眯眯的跟人挥挥手,打个招呼,就掀开帅帐往里走。帅帐外的守卫压根不敢拦。
透过微风,看见入内的身影,闻瑾语垂眼,心底默叹,然后疾步冲出内室,拱手道:“赦叔!”
“小常乐!”贾赦惬意的眯着眼,打个招呼,而后茫然看向内室,“琏儿呢?”
“二爷,他……”闻瑾语薄唇紧紧抿起,张张嘴,计上心来,“在……在出恭去。”
“出恭?”贾赦话语一滞,但也没多疑,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会儿,须臾,众位将领也缓步进来。
闻瑾语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撑不住,硬着头皮默默的声如蚊蚋,道:“二爷,貌似吃坏了肚子,出恭呢~”然后将贾琏交于他的借口说了一番,昨日感慨良多,他们私下是朋友,便安慰一番,但不甚邪风入体,加上之前的淋雨,今日的朝会会推迟一会。
三爷抬眼缓缓的扫视了一周,目光在闻瑾语身上打量了一圈,嘴角勾一抹笑意,“闻大人。”
“是,三爷。”闻瑾语目光漂浮的不敢看人,低眉顺眼的。
三爷听着蚊子音,斜眼看了看闻瑾语,摩挲着茶盏,猛喝一口,压压惊,“你的衣服似乎……”
闻瑾语忙低头看,一如往常锦袍,没什么问题啊~
三爷深呼吸一口气,揉揉太阳穴,等待了三炷香的时间之后,面色一沉,起身,道:“诸位大人稍安勿躁,我忽地想起有一土药,先去探望一番。”
贾赦尾随跟上。
“三爷,赦叔,你们莫要……”人生头一次被迫对长辈,尤其其中一个还是他颇为敬佩之人,闻瑾语压力非常大,急匆匆一手拉一个袖子,堵在内室的通道前。
三爷看着被拉的右手,淡然伸出左手掀开帘子。
“不……”闻瑾语悄然捂眼。
“父亲,三爷!”贾琏一脸面色苍白的半依靠在床榻,露出一丝笑容,道:“昨日与常乐小酌,聊了许久,忘了时间,不慎邪风入体,让你们担心了。”
“琏二爷,无事便好。”三爷神色不虞的看了一眼贾琏,黑衣长袍,面色脱力,虚弱,看着发丝未干的水迹,语调露出严厉之色,“下不为例!”
“是。”贾琏憨笑的点点头,克制住手随着三爷的目光忍不住要摸头的冲动,“我们下次一定注意。”先斩后奏,不让你发现。
重生有什么用,智商依旧拼不过土著。
“三爷,你什么意思,我儿子不就是拉个肚子嘛!下次注意就好啦,乖,没事,别听三爷凶巴巴的……”最近跟小朋友相处多了,贾赦不满的嘟囔了几句,话语里也带着一丝哄五岁稚儿的口吻。这三爷说是下属吧,偏偏他儿子把人当长辈一般敬着,说话都是和声和气的,可当长辈吧,那把他这个正牌的爹,搁置在那旮旯里?
好心塞!
贾琏安抚贾赦几句,而后走出内室,开始议事,一如往常。
待人走后,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贾琏看着探头探脑的闻瑾语,挥挥手让人进来。
“琏二爷,你没事吧?”
“找个借口,弄些绷带过来!”贾琏嘴角一扯,脱下外袍,里衣胸膛处血红一片。
闻瑾语当下就震撼了,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匆匆而去急匆匆而来。
“你没露馅吧?”贾琏咬牙,看着闻瑾语手上的药瓶,问道。
“我自己带的。”闻瑾语低声飞快的解释道:“我嫂嫂他们怕我出来受苦,行囊收拾了整整几马车。”
“那我可真有福了!”贾琏轻笑一声,从小药瓶里找出止血消炎的给自己上药,露出戏谑神色,“常乐兄,私下开小灶也分兄弟一份啊~”
“你堂堂一皇帝还惦记臣下的东西啊!”闻瑾语打趣之后,才诧然想起,贾琏衣食住行都与普通将领无异。整个平安大军,就三爷,贾赦附带着斌依,还有他这个半人质半合作身份的人,享受如往常一般舒适的生活,可三爷那是因病故而上下皆服,而他跟赦大爷无疑是靠着身份荫庇!
忽地心底不知何种滋味涌上心头。
“咱们相见便是有缘,谈君臣伤感情不是?!”贾琏笑笑,感受到敷药镇痛之后的温润清凉,嘴角一抿,指指药瓶,“我真想惦记着!”
闻瑾语回神,眼眸转了一圈,默默的叹口气,“琏二爷,您爱兵如子,可就算我帮你问我二哥磨来药方,平安的财力也似乎支撑不起,一瓶千两银子,只上贡”
贾琏:“……”常乐啊常乐,我真想打土豪,分田地!不对,土豪,求包养啊~~
默默的穿上衣服,拿出匆忙之丢进衣橱*的衣物,抽出一份绢纸,露出黯然神色。
他昨夜率领十个亲卫潜入123言情之中,探查水下暗流涧洞,一路小心翼翼的潜伏到江对岸,不慎对上一队巡查的水蛙,狭路相逢,你死我活杀出一条血路。而后又带伤将尸体伪装好,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