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捕头不愧是百姓心中的大英雄,颇有声威,他只将手一摆,围观民众立即鸦雀无声。聂捕头恨恨地盯着他泛光的铁面具,只恨不得冲过去摘下来,好叫大伙儿看看那下面是如何一张丑脸。
“秦阿乖,你说刘家小女用石头砸死你的狗,可有证据,死狗在何处,抬出来让我看看!”铁捕头静立在瑟瑟发抖的秦阿乖身前,只看他冷冰冰的的玄铁面具,便能想象到那下面的一脸厉色。
“这……狗、狗还不曾死透,但是被砸的半死却是有的!”秦阿乖哆哆嗦嗦地抱着聂捕头的裤腿,聂捕头一脸不耐烦,抖腿将他甩到一边,甚是嫌弃。
铁捕头冷冷一笑,弯着嘴角沉声道:“既然是半死,何谈赔付?莫非你要从医馆请大夫来替你的狗验伤?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等大夫验过伤,说出个治伤的费用来,再由刘家替小女赔付,你看如何?”
众人哄堂大笑,请大夫来替狗验伤,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恐怕人家听说要来验狗伤,气都要气个半死!这铁捕头看着严肃,实则却幽默的很!铁捕头见秦阿乖呐呐地说不上话来,又弯了弯嘴角,转头朝向一边的刘树强,低声问道:“听说你家小猫被秦阿乖家的大狗追要,可有此事?”
“回官爷,此事不假!这秦阿乖为了让狗儿多跑,故意欺瞒咱家,要来咱家的小猫让狗儿追着咬!那小猫现在正由小女带着,小女哭着说猫儿奄奄一息,现在恐怕已经咽气了!您说,他这还有理么?”刘树强哭丧着脸,气得浑身发抖,倒也将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
“当真?秦阿乖,你确实做下这无理之事么?”铁捕头冷眼盯着秦阿乖“猫儿狗儿既是畜生,其命自然不能同人相提并论,但若猫儿与狗儿相比,小命都是同等珍贵的!秦阿乖,你家狗还没死,就叫着要赔偿,人家的猫儿现在恐怕早就死了,人家都没来找你赔钱,你反倒闹得欢?真是作死!”
“铁捕头!铁大侠,您可不能这么说理呀!”那秦阿乖的媳妇本来缩在一边抹眼泪,闻言顿时跳了起来,一把转到自己男人身前,又哭又叫地说“他们家猫儿如何能同咱家的狗相提并论?”
铁捕头冷笑道:“哦?为何不能?你今儿若能说出道理来,我便让刘家赔付你的狗,但若说不出来,你们就是带头聚众闹事!却也不妨随我回衙门吃顿宵夜,可好?”闻言,众人又是哄堂大笑,只见那秦阿乖的媳妇闹了个大红脸。
秦阿乖见自己媳妇情怯,忙冲到她身前,对铁捕头点头哈腰地说:“哎呀,官爷你可不知道,咱这狗一身腱子肉,剔骨能卖肉十斤,莫说卤香狗肉四十文一斤,就说生狗肉,也算二十文一斤吧?刘家的小猫崽能有多重?能刮下半斤肉么?猫肉几何?能贵过我的狗肉么?那您说说看,咱说的有理不?刘家的猫咋能同我家的狗相提并论呢?”
闻言,民众一片哗然,大多数人都觉得秦阿乖说得有理。
纷纷议论中,刘树强一家人的脸越来越黑,怕是今日落不得好来,虎子心中微微叹气,此时他也有些后悔来找秦阿乖理论,那猫儿都快死了,还有啥好争执的?没得闹出这么大乱子来,还差点让狗差钻了空子!
铁捕头突然哈哈大笑,直笑得众人一惊一乍,只见他利落地一转身,指着围观众人高声问:“早闻西街菜市物美价廉,小吃摊铺何其多,敢问这里有多少人家中是做小食买卖的?”
一个汉子接口道:“少说也有五六十户人家是做小食买卖的,还有卖菜的、替铺子帮工的,林林总总,总有大半条街的做的工是同嘴巴有关!”
铁捕头点点头,又问:“敢问有多少小食铺子养过猫?”
孙二扯着嗓子接嘴道:“多了去了!数不胜数!这做小食买卖的,谁家都怕闹耗子!哪能不养只猫儿来防备?”
铁捕头双手一拍,对着秦阿乖厉声道:“你听见没有?这么多户人家做小食买卖,这么多户人家怕闹耗子需要养猫,这猫儿何其重要?别说是防耗子,就是防蛇、防蚊虫、防贼人入户行窃,猫儿都能担其重任!你却说猫儿不如狗,这是和道理?大家说说,猫儿当真不能同狗相提并论吗?”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倒戈,不停嘴地说起猫儿的好处来!
“哎呀!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咱的大黄猫最能抓耗子了!要说没有它在,咱家那米仓还不知道要被耗子糟蹋多少米去!”
“对呀对呀,铁捕头说的没错!猫儿确实重要,就说那次马蹄胡同闹蛇灾,有一户人家家中有三只大猫,听说真的打退了毒蛇,救了家主一家四口的性命!”
“这小猫儿长大了不也就得用了么,生生把人家小猫儿磋磨死,唉,真是可怜!我若是小猫儿的家主,自然心疼!秦阿乖这人也太不地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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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议论声越来越大,秦阿乖和媳妇的脸上越来越黑,而一边的刘树强一家人则恰恰相反,全都两眼发光地看着铁捕头,刘树强眼圈都红了,看这刚正不阿的铁捕头,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那在外逃命的义兄刘高翔。
聂捕头沉着脸,几步走到铁捕头身前,拱手道:“铁捕头,此西街乃我管辖区域,不劳铁捕头来处理这区区小事!天色不早,您快回衙门吧!”
铁捕头悠然地转了个身,背着手冷笑道:“本来不干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