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还记着“迎客的饺子送客的面”呢!刘娟儿就手揭开包袱皮,只见其中的干面条莹莹白亮,透着一股扑鼻而来的面粉香甜味儿。小翔子的面点手艺又精道了,没两年就能赶上我爹了呢!刘娟儿满脸幸福地搂着包袱,一时间又想哭又想笑,想她在紫阳县这么久,同这些小伙伴一起经历过的种种往事也是一份难得的回忆!胡氏和刘树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五子忙满脸笑意地迎了过去,凑在刘树强身边低声道:“好歹没有辜负东家的嘱托!”
刘树强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千言万语都话尽在这一掌中。却见恢复正常妆容的虎子从门边探出头来,呲着白牙对刘树强嚷道:“爹,我让马车直接去舵口,这么些家伙什,也不好挪来挪去的,你说呢?”
“那是!咱就在舵口下货,你……你……不是让你别忙着换衣裳吗?!你莫非就是这副模样跟着五子一路过来的?!”刘树强几步出客栈,凑在虎子身边低声道:“我和你母亲不是千叮万嘱,让你扮成五子的媳妇跟着回来么?你这犟牛,咋不听话呢?!出城的路上有没有人盯着你们?你莫非没让人认出来?”
却见虎子满脸苦哈哈地接口道:“我咋没扮女人?不怕你笑话,我一直进了万青湾的城门口才摸花了脸上的妆呢!唉,丢死人了!我在紫阳县也不管换回男装,让善娘他们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林家姐弟已经搬到西街口去了,段老爹那头……我啥也没敢说,看他的意思是想带着馒头好好做营羊羔酒的营生呢!”
“哥你做得对,是不能说!”刘娟儿和胡氏不知何时走到刘树强父子背后,刘娟儿恰好听到虎子的话,忙一脸严肃地插嘴道“就段老爹那脾气,若是知道山里发生的那些事儿,那还不拐着老寒腿杀进五林村去呀?!不成不成,还是让他老人家好生过日子吧……我相信铁叔会处理妥当的!”
胡氏双手扶在刘娟儿的小肩膀上,叹着气柔声道:“咱这也就算是和紫阳县告别了,他爹,还是快上马车吧!咱家谈好的商船不是一个时辰后就要启程吗?赶早不赶晚,咱快些过去收拾家伙什,也省得让商家等咱们!”
闻言,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虎子招手让五子跟过来,全家人分批上了马车。刘娟儿被胡氏扶着上了头一辆马车,只见这车厢里四处挤挤挨挨堆着眼熟的家伙什,无数个箱笼层层叠叠地摆放在一处,箱笼背后是些看不清轮廓的杂物,杂物堆得乱七八糟,可见摆上车的时候虎子心里又多焦急难熬!
赶车的马夫是个很健壮的汉子,脸上透着憨厚的笑容,他举起手中的马鞭朝车厢内指了指,对胡氏朗笑道:“东家娘子,您可得当心这点儿!原本那些杂物堆得还算牢实,但您儿子非得让咱们套上这千里马来赶路,哎哟!不瞒您说,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到活生生的千里马呢!这脚头快得,就跟闪电似的!我怕这一路颠簸过来,那些杂物该是有些松懈了!您仔细别砸到脚!”
“嗳!辛苦你了,叔,我瞧这马儿听你的话呢!看来你天生就是个能赶千里马的主儿呀!”刘娟儿不等胡氏接话就从车厢侧面伸出小脑袋,展着一脸甜甜的笑容对马夫吹捧了两句。那马夫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干脆跳下车,等胡氏踏上车厢后,他便动手将左右两边的家伙什仔细地归置开来,好让这对母女坐着安心。
身后的那辆马车边,那车夫的脸色却不太好看。刘树强父子带着五子上了马车,自己动手归置出能坐人的位置来。刘娟儿捧着小脸想,虎子哥在车马口只买到卞斗留下的那匹千里马,想来身后这辆马车用的是普通的良马,车夫肯定是一路追着前面这两马车跑,想来心情不佳也是可以理解的。
等所有人都上了马车,胡氏和刘娟儿坐的这辆马车的车夫甩着缰绳朝马屁股上轻轻一抽,却见那千里马果然名不虚传,撒着蹄子就跑,犹如一只离弦的箭!刘娟儿吓了一跳,忙扶着胡氏的手稳住身子,抬着小脸呐呐地说:“这千里马咱得呆会老家去呀!娘,你说好不好!这么难得一见的宝马,我可舍不得呢!”
“当然带回去!乡下地方大,也不会拘了这马儿!”胡氏搂着刘娟儿点点头,柔柔地轻笑道“但娘可得和你约法三章!这女娃儿家也不是不能学骑马,但你可得悠着点儿!等娘给你找个懂马的师傅来教你,你可别擅自就骑着这马跑出玩!若是摔了脑袋,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嗳!我省得!娘你就放心吧!”听到胡氏答应找人教她骑马,刘娟儿顿时乐得心里开花,拍拍小手欢笑道“坐船咯!我还是头一次坐船呢!娘,你和爹当年来紫阳县的时候为啥就敢走山路呢?你不是说闹山贼么?”
“这傻孩子……”胡氏亲昵地拍了拍刘娟儿的额头,嗔怪地笑道“咱当年的家当能值几个钱?人家山贼还看不上呢!反正吧,当年也就是凭着一股子蛮劲走了过来,娘倒是还好,辛苦的是你爹……咱家的驴车没带过来,我想是赶到西街去给善娘用了,你没瞧见你爹不太高兴么?那灰毛驴也算是跟咱家有感情的了,想当年,你爹赶着驴车翻山越岭,那个苦……”
胡氏一边给刘娟儿说着“忆苦思甜”的话,一边小心地朝四面八方观望了两圈,又不停手地将一些摆放得不太安稳的杂物归置到一边,免得摇摇欲坠地看着人惊心!舵口并不远,千里马又是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