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墨渊身上莫名地苍凉,眼神也有些空洞,某汉子似乎沉浸在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之中,无法自拔。
“喂,喂,冰坨子,你怎么了啊?”
穆苏苏洗好起身后,就发现自己眼前的墨渊情形貌似有些不对劲,她连续喊了墨渊几声,墨渊都一点反应都无,穆苏苏有些担心墨渊,便再次伸出纤纤玉指,然后狠狠地戳了某汉子几下,一边大声呼唤墨渊。
恍恍惚惚的墨渊以为有人袭击自己,便飞快地出手了,猛地截住了穆苏苏的手指,墨渊出手很重,穆苏苏当即就疼得飙泪了,“嗷呜,松手,老子的手指要断了啊。”
听闻此声,墨渊总算反应了过来,如今不是十年前,他眼前站的也不是凶手,而是穆郡主穆苏苏,他便赶忙放开了某人的纤纤玉指。
墨渊一松手,穆苏苏就赶忙检查自己的手指,她还是觉得很疼,“冰坨子,我遇到你,好像就没有什么好事,先是被你丢出来,然后是留鼻血,现在我手指好像也快断了,呜呜呜,你就是个扫把星,讨厌鬼。”
“既然知道我是扫把星,你怎么还不滚。”
穆苏苏只是随口抱怨,并没有任何恶意,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墨渊一听到扫把星三个字,当即就一身煞气了,他冲着穆苏苏大吼道,然后就再次走进了屋子,不再理会穆苏苏了。
墨渊的反应也吓到了穆郡主穆苏苏,她脸色苍白地抬头看了一眼墨渊,不过墨渊却只给她留下一个萧索悲凉的身影。
看到墨渊这样,穆苏苏也知道自己可能无意间言语伤害到了别人,心里也有些内疚,穆苏苏便缓步走到了门边,不过这次她没有再走进去墨渊的房间,而是倚在门边跟屋内情绪低迷的汉子开口道,“墨渊对不起,我收回自己方才的话,我只是胡言乱语的,你不要往心里去,我没有任何恶意,你别难过了。”
“我不应该口不择言,我明明知道那三个字究竟会有多伤人,无论如何我是真心地跟你道歉,请你原谅。你别看我年纪小,就以为我不懂,言语中伤的滋味有什么比身体的伤害还让人难以接受,我也知道很多人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他们说我穆苏苏就是个天降灾星,他们说都是因为我,穆王府才落到这般光景。”
“一开始,我很想反驳他们,他们凭什么将所有人的命运都怪罪在我一个人的头上,为什么要往我的伤口上撒盐?离开的是我的亲人,他们可以很轻易地动动嘴皮子就杀人于无形,他们说过就忘记了,可是却没人知道听到了那些话的我究竟要多久才能从那些悲观的情绪中走出来。”
“后来我想了想,解释无意啊,因为他们只是习惯性表达罢了,没有人在乎我的情绪,更没人关心我的反应,他们是为了倾诉而倾诉,没人愿意抽出自己的时间来聆听我的苦闷,我的彷徨,我的委屈的。再说了,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们说的也算是事实,我身边的所有人都离开了,唯独留下了我一个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确实是个灾星啊,不然为什么活下来的会是我?该死的却是他们呢?”
“也许他们说的都对,是因为我命数太硬,所以才会克了他们的命,我才是真正的扫把星。”
这一刻的穆苏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就跟墨渊说出了这种脆弱的话来,也许是昨夜梦境的惨状依旧萦绕在她心间,挥之不去;也许是因为早些时候自己见了淑妃容婉仪,再从她口里听到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当然更可能是因为那个明月宫的女刺客不明所以的击杀,一切的一切参杂在一起,总算让某人精神有些崩溃了。
外界都以为从阁楼摔下后的穆郡主行事张扬,性子活泼跳脱,但是穆苏苏自己知道,她不过是带着面具生活罢了,她身边有太多的人想要窥探她的一举一动,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那些不安好心的魍魉。
穆苏苏不得不强颜欢笑,不得不没心没肺,可是她知道自己也会累,也会痛,也会难受,也会想要逃离这压抑的一切,可是她却无路可逃,除了正面迎击,也只有正面迎击,有时候穆苏苏想着如果活着有这么多明争暗斗,她为何还要这么辛辛苦苦的活着?
当噩梦来袭的时候,她也曾经想过一了百了,可是最后她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因为她发现自己虽然生不如死,但是她还是更怕死啊,求生的本能人人都会有,求死的解脱人人也会有,前者是为了希望,后者也还是为了希望,只不过前者更为勇敢,而后者却多少显得有些懦弱罢了。
她穆苏苏就算不是勇者,可更不是懦夫,因此她还是咬牙坚持,她想着,如果老天一定要收回自己的性命,那便随它去,但是在此之前,她会战斗不息。
原本穆郡主穆苏苏是想要现身说法,好好安慰下心情不佳的墨渊的,谁知道后来,就变成了她自己各种颓废不振了。
墨渊确实是有一瞬间的失态,但是其实在穆苏苏向他小心翼翼地道歉的时候,他就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又变成了往日那个冷心冷情的影卫统领了。
可是当墨渊听到穆苏苏主动说起自己的心路历程的时候,墨渊看着眼前这个一身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