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东皇分开之后,凤无痕便去了城北郊外小树林。
天色已经渐晚了,天幕还有些阴沉,一副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下雨的样子。但凤无痕却丝毫都没有在意,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独自行走在荒野之中。
其实今日凤无痕是故意出现在东皇面前的。
凤无痕两日前就已经抵达了西凉国皇城,但却始终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行踪,凤无痕之所以前往霍府,除了是为了去看看密室里面的仕女图,更重要的就是借此‘提醒’乾陵的东皇,凤麟跟玉篱等人,霍刑关乎到虚缈国。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凤无痕不能主动将情况说给东皇听,却非要如此‘迂回行事’,其中的原因有些复杂,但深层次还是因为凤无痕不能以自己的名义通知乾陵的人。
他如今的身份是墨龙新帝,自然不能够不考虑大局。
虽说当了皇帝,大权在握,甚至可以光凭个性喜怒来办事,但很多时候,相应受到的制约也会更多。
自由这个东西是时间罕有的奢侈品,而且也从来都没有绝对的自由,不过就是跟他人他物相比,相对而言罢了。
凤无痕孤身行走在荒野之中,他步履匆匆。
原本阴沉的天色给荒野渡上了一层危险的光泽,若是胆小的人,恐怕都不敢一个人行走在广阔无边的广淼之中。
因为身边再无他人,林间的鸟兽似乎也因为察觉到了危险,都躲进了自己的洞穴。
四周除了风声,花草树木沙沙的声音,再也没有别的响声了。
凤无痕突然脚步微微一顿,俊脸表情几分冰冻。
他视线定格在东北角某处,没有再往前。
风拂过凤无痕那精致无双的眉眼,他表情淡淡的,一身贵胄之气,上位者气息暴露无遗。
凤无痕只是站在原地,漆黑如墨的双眸划过了一抹凛冽的寒芒。
凤无痕知道已经有不速之客出现了。
凤无痕并没有出声,只是表情淡淡地看着东北方。
整个天地都显得格外静谧,但安静之中却滋生了让人有些不适的紧张感跟压抑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凤无痕没有再往前,只是站在原地,而那个不速之客似乎也在顾忌着什么,根本就没有露面的意思。
两人就像是在比谁更有耐心似的。
最终,还是那人按捺不住了,直接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来人身着一袭幽蓝色的长袍,目光表情带着几分阴鸷的意思,他一边朝着凤无痕走去,一边跟凤无痕打招呼道,“没想到我居然能够在此处遇到故人,看来老天爷还是待我不薄。”
在距离凤无痕三步子遥的时候,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凤无痕,口中所言却让凤无痕有些云里雾里。
凤无痕扫了一眼男子的面容,而后搜索起自己的脑海来,却没办法将面前的人跟自己所认识的人对上号。
凤无痕暗暗寻思着,也许男子对自己的容貌做过伪装……
凤无痕很沉得住气,尽管心中不免疑惑不解,但他还是没有开口追问的意思,甚至连搭理来人的yù_wàng都没有。
凤无痕知道既然这人在这里围堵自己,肯定会将来意跟自己明说的,不然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呢?
当与此同时,凤无痕心中的狐疑也越发明显了,那就是自己此处前来西凉国行动格外隐蔽,甚至连自己身边的人,譬如沈清风,譬如黑鹰都被瞒过了,面前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从何得知自己会出现在此的呢?
当凤无痕心思千转百回的时候,耳边响起了蓝袍男子低沉的嗓音。
“凤无痕,你是不是有些好奇我到底是谁?”
一听男子这阴阳怪气的话语,凤无痕就知道男子的倾诉欲已经显现了。
既然男子都已经打算告诉自己了,凤无痕哪里会接茬,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戏多的家伙,坐等某人……自报家门。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渊祭,
因青冥刺杀鲁王端木宏行动失败,被及时赶到的端木徜羚给重伤,如今还处于昏迷的状态之中,而青鸾那边态度也很是模糊,渊祭已经没有心情继续等摘星楼的指令了。
当渊祭得知凤无痕已经出现在西凉国的时候,他再也按捺不住了,最终渊祭还是枉顾早前摘星楼的警告,私自行动了。
渊祭看到凤无痕的时候,其实心情格外复杂。
毕竟以前的凤无痕是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被动地等待着他人宰割的瘸子罢了,可现在,凤无痕不单单身体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摇身一变成为了魔龙皇朝的新主人。
但自己这个曾经可以呼风唤雨的丞相却早已经被世人忘记了,哪怕记起,说的最多的也是他是如何背信弃义,如何结党营私,中饱私囊的吧。
两人命运的轨迹彻底调换了,这一度也让渊祭心情很是压抑。
看着凤无痕那冷冷淡淡,目空一切的优越感,渊祭心中的戾气也越发明显了。
渊祭狠狠地捏了捏拳头,眉眼之间的冷意更加强烈了。
他深呼吸了两三次,正在尝试着平复自己那复杂的情绪。
凤无痕也看出来了渊祭情绪的剧烈起伏,他脑海思维正高速运转,凤无痕尝试着锁定男子的身份。
但渊祭如今的容貌跟曾经的苏幻相去甚远,而且苏幻当年还是死于奇毒之下,按理说绝对没有活命的可能,所以凤无痕压根就没看朝苏幻设想过。
凤无痕微微蹙了蹙眉,想了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