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薛佑有些无奈。
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事,不过沾了点泥而已。
但是沐浴
在边疆,水本来就短缺,虽然自己可以向那个软弱的将军要水牌。只是
军营就是能沐浴,也是露天的,他虽然伪装成男子,到底芯子是个女的。
说实话,她对这些男女大防也不是特别在意。
只是如果赤裳知道了,非得哭死在他面前不可。
想起那个小妞,脑子就犯抽疼。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
“走开走开!别挡爷的道啊!还没原谅你呢!”
薛佑笑骂着推开金富贵的手,走向自己的营帐之中。
“兄弟!你怎么浑身都是泥巴呀!快去水房洗洗!”
这个少年薛佑并不认识。
长得挺干净的。很平凡。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
只是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朝气。白白净净。
如果非得说他全身上下有什么能让人看过一眼就让人记忆深刻的地方。那也就只剩下他的那一双眼睛了。
太。太深邃了。
星星也不过如此。
“你认识我?”
在这个人人为自保的时代,没有人会抱有多大的热情。
“不认识不过,我想和你交个兄弟。”
那个少年挠了挠头,腼腆一笑。
“我我有点难言之隐不能洗大堂澡”
薛佑有些踌躇。
对啊。她为女子,的确不怎么方便的。
可是少年明显想歪了。
“啊英雄不问出处!就是就是兄弟是阉人,我也不会嫌弃的!”
便说便往薛佑的下-体看。
看便看罢!他砸嘴是个什么意思啊!
“那小兄弟有什么好方法?”
薛佑顺着他说。
阉人就阉人吧!反正他也没把。
“哦!我帐里好像有个废弃的木桶,原本是以前的军妓用的,可惜那个军妓乘乱逃走了,桶也就被堆到我帐里了,你要是要用,我帮你就着水刷刷?”
少年单纯得不可思议。
“可是这太浪费水了本来水就挺缺的”
为了自己洗个澡,浪费兄弟们好不容易从后防镇上挑来的水,薛佑挺不好意思的。
“算了算了!沾点泥也没什么,不洗了。”
得来不易的东西,必须要好好珍惜才是。
“没事,我这周还没洗呢!把我的水牌给你就是!”
少年爽朗。
大热天的,将士们每天都得训练,哪天不是汗流浃背?一星期一次的洗大澡和之前吃饭一样,是他们少数的一点儿盼头。
“那你呢?”
“我用湿帕子擦擦就行!”
少年依旧爽朗。
“我也擦擦就行。”
看看人家!一星期没沐浴了,说什么了?自己不就沾了点泥嘛!无妨,无妨!
虽然薛佑正在向邋遢的深渊万劫不复得走下去,但是他还是开心。
“那那行吧,你打盆水到帐里,我给你守着!”
“嘟!!!”
紧急战事的号角吹起。
得。现在是彻底不需要洗澡了。
穿着满身是泥的兵服,薛佑急急忙忙跑向操练场。
“蛮夷突然来犯!全军给我打起精神!今天,要打一场硬战!”
那个将军看来还是有些用的。战事在及,终于有了些将军的样子。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这是薛佑第一次参与实战。
身上每一滴血都在翻滚。沸腾。
战场上,是每个人以命相搏的地方。
哀嚎四野,刀光剑影。
他终于他终于可以参与其中。
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亢奋,激动。
“杀!”
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薛佑就置身于沙场之上。
烟尘狂起,两方大将骑着高头大马,互相竞势。
那是没有一滴血的地方。每个人都心比天高。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新兵都摩拳擦掌,希望抢下这霍霍军功。
如同薛佑这样的新兵蛋子是没有资格骑马的。
他们这群人,简单来说就是炮灰。
棍子。是武器。短了的矛也是武器。
他们只需要乖乖得做肉盾,为己方重要将士保护便好。
至于杀敌。能保住小命再说吧。
没想到啊!平日里看起来憨傻的金富贵居然是副将!
他位于前线,已经开始挥舞着那对流星锤,在一方之内,硬开一条血路。
但很快,薛佑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看他了。
蛮夷已经冲了过来,不愧是最恶劣条件下养就的儿女!果然茹毛饮血!
如果不是阵营不同,薛佑真的很想为他们喝彩啊!
薛佑运气还不错,又或许是因为将军以为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总之,他领到了一把剑。
算得上锋利的剑。
穆家的武法十分霸道。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薛佑就这样用最拙笨的方法,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砍倒。
带着泥巴的衣服被挥上了暗红。
“啊!”粗狂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当薛佑想转身抵抗。已经来不及了。
吾命休矣!
可是准备好承受一切的身体并未感到任何的疼痛。
只听见一声闷哼响起。
紧闭着的眼睛睁开。
瞳孔俞长俞大。
是那个少年。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腹部被血染开了一片红色。正中心,笔直得插着一把剑。
而对面的蛮夷也被他手中的矛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