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头,手一松,酒杯掉在地上,溅起一地紫红色的液体。
酒香四溢。
不得不承认,我现在很不爽。
“少爷,你没喝酒,看来我们今晚是回不去了。”
身后的脚步声渐进,正义感女神势要抓住我不放。
她抓住了我的衣领。
我反身一扭,金蝉脱壳闪到西宫弦身后,把住他的轮椅。
留在那女人手上的不过是一件沾了灰的外套。
“这位小姐,我有洁癖的,还请你自重。”
“我不是小姐,我有名字,请叫我唐丽丽!”
那女人叽叽喳喳,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教训。
鬼要知道她的名字,我看也没看她,推着西宫弦就往电梯方向走。
这酒吧十分人性化,二楼就有房间,在这儿过夜睡觉也不吃亏。
“喂,你放开那个男人!”又是一声咋呼。
“我的男人我为什么要放?”
放了他成全你,我又不是傻缺,智商这种东西西望望人人都有。
不过我这话貌似不仅激怒了唐丽丽这个程咬金,还有一直都没说话的,西!宫!弦!
“深津。”他回过头来,那锐利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片成肉卷涮火锅。
“别说话,我现在可不会听你的。”我勾了勾唇,“现在是下班时间,少爷。”
他又闭上了嘴,仿佛黑洞般的眼眸却静静地盯着我。
开玩笑,这点压力就指望我屈服?
从电梯门上映出了唐丽丽跟过来的影子,十分具有献身精神。
不过很不凑巧,电梯门口的门童识相地拦下了那个蹦跶的小蚂蚱。
无聊!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尾指按在楼层键上。
“解锁成功,正在为您召唤电梯!”
如果我没有产生幻觉的话,西宫弦这时应该瞧了我一眼。
推着他走进电梯,电梯自动上升。
“你被解雇了。”西宫弦开口。
“哦。”我波澜不惊,这句话几乎每天都会出现,不一日三餐还要正常。
电梯门开了,直接送到套房门口。
嗯,总统套,深津奈梨很有钱。
我推着西宫弦走了进去,蹲下身正要为他换上拖鞋,却被他猛地推开。
“别碰我,恶心!”他面带嫌弃,眼神愠怒。
我慢慢吞吞站起来,扶了扶有些晕乎的脑袋,妈了个巴子,他这是想谋杀?
“呵!”我摸摸开了花的脑袋,果然又流血了,“正好,我也觉得伺候一个瘸子很麻烦。”
乍一听到“瘸子”这两个字,西宫弦的脸色愈发阴沉了,隐隐透出一丝丝戾气,“深津奈梨,你在找死。”
我笑容讥诮,“好啊,那你就来杀我好了。”
西宫弦虽然家世了得,双商感人,但是由于诅咒的缘故,他基本上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就是个废物,不然也不会有深津奈梨存在的必要了。
“不过就算你杀了我,今晚也必须在这儿留一晚上。”
我一边强硬地推着他的轮椅往里走,一边发着牢骚。
“你戏耍的那个疯女人已经带人闹到别墅了,要不是为了保护你,老子至于脑袋开花?”
“哼!你还想杀我?真是狗咬吕洞宾!”
“反正也等不了你杀,我主动辞职就好,你也叫聋叔别再来找我,给再多钱老子都不干了!”
我顺手一送,将西宫弦连人带轮椅推进了宽敞明亮的豪华房间,“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反正,西宫弦除了腿有点残废,其他都与正常人无异,故而也不需要什么保姆和看护伺候。
而作为执事的深津奈梨,只不过是报酬高一些的肉盾罢了。
“嘶——!”脑袋上的伤还真他妈的疼。
“主人,你不会真的准备甩手不干了吧?”
回到房间,玄九立马现身,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分明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我还能指望这个狗东西心疼我不成?
“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赶紧给我把脑袋上的坑缝上!”我冲玄九吼道。
玄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晃荡着两条大长腿,道:“唔……这个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想看我破伤风死掉吗?”
“主人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挂掉!”
玄九大喊了一句,随后声音渐弱,连眼神也有些闪躲。
“只不过那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说了,我们两个人之中只能有一个人开外挂。”
“所以……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主人有外挂,我没有。”
“再说直白点,就是我现在除了可以随时跑路以外,就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额角挂下一排黑线,良久,我才无力地摆了摆手,“算了,我自己缝。”
“其实主人可以找西宫弦,他的外伤处理技术不比专业医生差!”玄九忽闪忽闪地眨着星星眼。
“……你早就想说这句话了吧?”我很无语。
“我也是刚刚想到的……”
玄九又是心虚地低下头,眼神飘忽,生怕我瞧不出他在说谎。
“行了!行了!”我烦躁地从衣柜里拿出一个钛合金的医药箱,一边往外拿工具,一边说,“按照西宫弦对我的排斥程度,我现在只要敢去找他,他就敢把手术刀送进我的心脏。”
“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也不见得吧?”玄九小声地辩驳。
“别,别把我往死路上推!”
我拿着酒精棉球,对着镜子艰难地擦拭着伤口附近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