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立群客气地拱一拱手,朝林秀说道:“我刚才没听清楚,你说的旬日可破,意思可是你10天之内就能破案?”
“当然是啊。”林秀好像听到了极度愚蠢的问题一样,他皱眉说道:“说不定,还用不到那么久!”
雷立群暗自叫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刚才林秀声称还用不上10天,是一个绝佳的漏洞,他若是追击下去,10天期限还会进一步缩短。但他审时度势,决定见好就收,以防何光远看不过眼,从旁掺和进来,做老好人和稀泥,那样便会功亏一篑。
雷立群利索地点开了投影仪,打开案件资料,看着林秀说道:“刚才,我们在讨论这几天发生的两个案子。现在,我们想听听你这位水利专家,会有什么样新颖的观点?”
众刑警都小小地起哄,要看高人露一手。雷立群偷瞄一眼何光远,连他都不反对,摸着下巴稀疏的胡子,兴味十足地看林秀将如何应付。
林秀的表情显得落落寡欢,他懒声答道:“什么样的案子,拿来我看看。”
雷立群沉住了气,为他解说起第一件案子。就是刚才研究过的汉口超市抢劫案,林秀皱眉看了现场的照片,听着雷立群和先前如出一辙的解说,等到雷立群点开超市监控视频的播放键,林秀不耐烦地把手一摆:“关掉!”
雷立群的手指僵在了**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秀在说话,尖而细的声音,来回摩擦着众人的耳膜:“我坐高铁时,联系了湖北省公安厅,拿到网警中心的账号密码,已经连夜查阅了你们平时上传的,全部和案件有关的电子资料。按我的研判,凶手的计划向来是没有破绽,每次作案都不留痕迹。但他既然留下周明这个活口,可见周明对凶手一无所知,故而,凶手绝不会过了一年才把他做掉。周明只是凶手的一个弃子,早在一年前就已被放弃了。这个案子,没有丝毫的讨论价值。”
在场的人都不做声,似已默认林秀的说法正确。雷立群捺住急躁的情绪,点击另一批案件资料,同时继续解说下去。一众刑警刚才也只看了第一个案件,现在全都凝神静气盯住了屏幕。
屏幕上出现了一具水淋淋的尸体,死者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全身**着,屏幕上出现了一具水淋淋的尸体,死者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全身**着,***异常鼓胀且发黑,腹部也鼓胀着。她的上半身露在一个麻袋外面,这具尸体已经被水泡的发烂,全身皮肤苍白,呈现浸渍状。
林秀饶有兴致地,盯着尸体细细地看起来。刑警们都坐立不安,有人低声嘀咕,难道又是溺水魔干的?
雷立群马上切入主题:“第二件案子,发生在7月5日,即三天前的黄昏时段,汉水支流唐白河的西侧,一路蜿蜒的河滩边上。那里有一处急流,被一块大石头挡住,背后形成漩涡,尸体漂到此处被吸了进去,在里面旋转沉浮。刚好一个打鱼人作业经过,还没等尸体完全打捞上船,就先报了警。法医连夜检验了,勘定女孩是被钝器击打致死,死亡时间大概是发现尸体的两日前。时间界定得比较粗糙,因为尸体在水里泡了几十个小时。头上伤口有二十多处,主要为钝器伤,下半身也发现各种伤口,类型有烫伤、掐伤和挫伤好几种,显是生前被虐待过,但没有检测出jing 液反应。”
雷立群说到这里,暂停了一下,他突然很想抽根烟提提神。他一手按在遥控上,另一只手打开软装烟盒,抽出一根黄鹤楼。旁边的高个子刑警机灵地打着自己的火机,恭敬地凑了过去。这时冷不丁地,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把火机抢走了。
五根手指长得纤长秀气,透着青白颜色,这人却是林秀,他厌恶地说道:“我最讨厌别人在室内抽烟!”
雷立群勉强地笑笑,把烟重新塞回烟盒里去,他的动作粗暴了些,烟身断成了两截,好歹还是胡乱塞了进去。
“渔民报了警,当地派出所赶到尸体发现处,维护好现场,马上上报给我们,这样,我在当晚派出法医和队里的小吴、小黄先行去侦办这案子。”雷立群反手一指坐在他身后的两名刑警。
“晚上搜索难度很大,他们两位在前天清晨沿河岸溯游而上,展开了地毯式搜索,终于在离发现尸体三公里远的,一个废弃的小码头上,发现了一些细小的麻袋碎片。经过勘验,碎片是在码头的水泥地上负重摩擦时掉落,再经对比装尸麻袋的磨损程度,确认是同一个麻袋。同时,他们在码头上验看足迹时,发现了一组两天前的,只穿着袜子的脚印,而且这袜子才得一只,另一只是光脚。其他脚印都比较旧,痕迹起码在一周以上。说来也巧,武汉正处于雨季,那两天却刚好没有下雨,才能够取得这些证据。而且他们刚搜集证据完毕,几乎立刻就下起了大雨,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幸运。他们还在码头附近的芦苇丛里,找到了一把铁制锤子,锤子是很普通的安全锤,经过法医的勘验,证实就是凶器。”
和解说同步,屏幕上依次展示了脏乱的码头一角、放大的麻袋碎片和一组偏大的脚印照片,然后是一把尖角形状锤子。林秀皱眉看这些照片,脸上神情若有所思。
雷立群最后总结道:“目前还没有人来认领尸体,但这案子有好几个疑点,想起来是情理不通的。第一,凶手一锤就能打死这小女孩,为什么连续砸了20多下?第二,码头上只穿一只袜子的脚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