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晚饭过后,银扎来到了白彩姑的楼下,白彩姑手拿着一个新买的骨灰盒子下楼,上了银扎的车。
国永平居然也在车上。
车子开动了,白彩姑发现后面还跟着一辆中巴车,车上有十来个壮汉。
这个银扎,办事还真周到,连抬棺的人都叫来了。
走到半路,银扎停下车子,让后面中巴车上的两个壮汉也下车,坐到自己的车上,向城外开去,而那一辆中巴车,则直接开到青云寺去了。
九点钟,车子到放松枝的地方,刑济轮迎了上来。
国永平和两个壮汉下车,换下刑济轮,守着那一大堆松枝,刑济轮则开着他的那部大货车,跟在银扎的车子后面,向着青云寺而去。
十二点,白彩姑到了青去寺,刑济轮掉转车头,把大货车停在离寺门两丈远的地方。
青云寺的住持悔日和众和尚已经等在了寺门口,而银扎叫来的那些壮汉子,则坐在中巴车里,停在离青云寺不远的地方。
白彩姑也不多说话,下了银扎的小轿车,大手一挥,那些壮汉全都下了那辆中巴车,跟在了白彩姑的后面,好几个人的手里,还拿着布带子,那布带子是用白布拧成粗绳的样子,有小手臂那么粗,是专门用来抬棺的,
银扎和刑济轮两人向前抢了几步,走到了白彩姑的身边。
看到白彩姑大步的走来,站在寺门口的众和尚让开了一条路,让白彩姑进入寺中,悔日大师则走到了白彩姑的身边。
悔日还想搞个小小的奠酒仪式,以示永别,白彩姑不理他这一套,大手一挥,十个壮汉站到了棺木的旁边。
刑济轮和银扎,站到了抬棺队伍的最前面。
白彩姑心里很是感动,他也想去抬悔时大师一程,但是他去不了,这里需要他来指挥。
大汉们把布绳从棺材下穿过,绳头挂到了肩膀上,一手拉着绳头,另一手提着绳子的中间,随着白彩姑的一声令下,众大汉齐声“嘿”的叫一声,把大松木棺材抬了起来。
这抬棺材还真的是个技术活,不但人挤人空间小,而且地上凹凸不平,人的身高也不一样,走起路来很是困难,加上这些人一生都没有干过这样的活,自然是大意不得。
白彩姑让大家先原地走了几步,等找到感觉了,才向着门外走去。
一切还算顺利,棺材被抬到了门外,放到了刑济轮的大货车上,用绳子绑好。
刑济轮小心的开动了车子,寺里那些和悔时交情深的和尚,想跟上车子,被白彩姑和银扎领着众大汉赶了回去。
大货车走远了,白彩姑和银扎上了小轿车,众大汉也上了中巴车,去追刑济轮。
刑济轮的车上拉着悔时的棺木,他把车子开得很细心,银扎很快就走到了他的前面,而那坐着十来个壮汉的中巴车,则跟在大货车的后面。
深夜的城市,没有了白天的那种喧杂,路上的车子也是不多,尽管这样,刑济轮还是把车子开得很慢。
半夜三点,车子到了城外放松枝的地方。
大家把悔时的棺木从大货车上抬了下来,放到了松木枝上,然后又在棺木上放些松枝,事情就算完了。
白彩姑让刑济轮和众大汉还有国永平全都回去,只留下了银扎一人,伴随着自己,
看着众人走远了,白彩姑从银扎的车里吸出一壶汽油,倒到了那些松枝上,用火一点,大火立即就燃了起来。
那些松枝里本来就有松蜡,这汽油一点燃,火苗立即就升起好高,噼噼叭叭的作响,大火发出的亮光,照得好远。
白彩姑坐在大火的远处的草地上,看着那大火烧起来,一句话也没有说,银扎坐在他的身边,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大火整整烧了五个钟头,一直烧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八点钟后才熄灭。
银扎去城里买来了水和吃的,和白彩姑一起坐在车里吃。
白彩姑就一直那么坐着,一句也没说话,银扎自然也不敢多嘴。
太阳升高了,车里开始热了起来,银扎起动车子的发动机,打开车里的空调。
十一点的时候,白彩姑实在是困的不行了,就靠在车子的靠背上睡了一下。
这一睡就到了下午三点多。
醒来后,两人又吃了一些东西。
“你也累了,睡一会儿吧。”白彩姑对银扎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银扎点了点头,靠到了车子座位的靠背上,不一会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半夜时分,车外,月光如水,车内,白彩姑还是端坐在那里。
半夜三点过后,白彩姑拿起车里的骨灰盒,向那堆灰烬走去。
白彩姑没有叫银扎一起去,银扎也就不敢动了,坐在车子看着白彩姑忙碌。
月光很亮,远山近景,都看得很清晰。
大火过去后一天多,灰烬早就全冷了下来,在灰烬的中间,有一处凸起,白彩姑猜,悔时的骸骨,应该就在那里。
白彩姑正想向那凸起的地方走去,身后忽然吹起一阵风,风很大,那烧过的灰烬和附近的尘土,全都被吹了起来,漫天的乱飞,白彩姑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被那风吹得摇动了起来,不得不用手唔住口鼻,闭上眼睛,免得那些尘土和灰烬吹入其中。
银扎坐在远外的车子里,心中很是纳闷,也不知道白彩姑身边的那些大风是从哪里来的,自己这里,明明一丝风也没有呵……
风儿有些阴冷,夹着尘土和灰烬,白彩姑不敢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