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秦月听说林嫔生下的是个皇子之后硬生生将留了许久的指甲掰断,手心也随之沁出了鲜红的血。
绣儿垂下的眼眸看见了这一幕,却不动声色,因为她知晓此时此刻若是开口,必然会引起杜秦月的怒气,所以虽然忧心,却也只是紧了紧手中的衣袖。
杜秦月一动不动的坐了许久,就在绣儿忍不住开口劝说时,杜秦月开口吩咐道:“绣儿,你着人给府上送一封信,就说让母亲明日午后来揽月宫一趟。”
“奴婢这就去安排,只是这事情是要经过皇上允许的,不知娘娘打算何时去请示皇上。”
绣儿虽然也知道现在不该提起沈霍,但是坏了宫中规矩的话毕竟对杜秦月是有影响的,所以这事情不得不提。
杜秦月手指头在桌子上敲了几下,随后缓缓的闭上了眼,说:“罢了,让人传信的事情先放一放,你先随本宫去乾清宫见皇上吧。”
一路行至乾清宫,途中十分难得的杜秦月不曾与绣儿有过一句交谈。
乾清宫门口的太监远远的就认出了杜秦月,也不等杜秦月上前便让人回去向沈霍通报了,看到这一幕的杜秦月缓缓的笑了笑,是了呢,现在后宫中的事情还是归她打理的,这些人自然不敢小瞧她,恐怕是上赶着奉承还来不及。
“淑妃娘娘稍候片刻,奴才已经让人去告知皇上了。”
待到杜秦月到了乾清宫门口以后,那门口的太监还不等杜秦月开口便早早的将心里斟酌过的话说了出来。
“有劳公公了。”
不到半炷香的工夫,方才进去的太监便又一路小跑着出来,道:“淑妃娘娘请随奴才进去吧,奴才脚底下慢了些,耽误了淑妃娘娘的时间,还请淑妃娘娘见谅。”
“无妨,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
沈霍正坐在一处亭子中自己与自己博弈,见到杜秦月来,便示意她坐在对面先将这局棋下完。
杜秦月看了看离沈霍比较近的白子,抬手执起黑子轻轻落于棋盘之上。
俩人你来我往也废了大半个时辰才让这局棋出了结果,沈霍不愿让一旁的宫人收拾琪子,便自己将白子一个一个放于棋盒中,杜秦月这次帮着一起将黑子收拾了起来。
沈霍看着眼前桌子上方才摆着棋局的位子已经换上了宫人新放上来的茶点,问道:“淑妃此次来乾清宫有何事?”
“是有些事情想与皇上说,不过方才来时心中还有些急躁,现在这一盘棋局过后便已经安稳了下来。”
杜秦月说的这话也不知是在讨好沈霍还是当真实心里话,不过显然沈霍并不想细究这个问题,直言道:“淑妃若是有事情的话,直说便是。”
“臣妾有些时日未曾见过母亲了,心中有些想念,想请皇上允许让母亲明日午后来一趟揽月宫。”
“这事情的话你让宫中的人来便好了,何必亲自走这一趟,外面本就天寒,若是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听着沈霍有些担忧的话语,杜秦月也不知该是何种心情,只得就事论事的说:“这事情本是臣妾的家事,让旁人来说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再说如今天气也有些回暖,并不似寒冬腊月。”
沈霍也不知不觉同杜秦月较起了真,道:“什么叫不似寒冬腊月,这除夕可才刚过,朕倒是不知淑妃何时也学会了旁人那一套。”
“皇上见笑了,只是如今腊月确实已经过了,不是吗?”
“罢罢罢,朕到底是说不过你,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明日可需朕派人去将军府接你母亲?”
杜秦月又是一笑,恍然间同刚成为沈霍侧妃时的模样竟重合了起来,语气中也说不出是娇嗔还是别的什么。
“此等小事哪里用得到劳烦皇上,母亲到了时辰坐府中的车马入宫便是了。”
沈霍听到杜秦月这样说也就不再勉强,转而问道:“不知淑妃这些时日都在揽月宫做些什么?”
杜秦月倒像是早已料到了沈霍会问这个问题,不慌不忙的说:“近日里闲来无事便在宫中抄了些佛经为太后娘娘祈福,只等着哪日有空去一趟寺庙了。”
“淑妃有心了,前两日正听母后说一人呆着有些烦闷,你若是得空的话也多去看看母后。”
杜秦月早就巴不得能够找机会让太后对她有好感,只不过碍于前些日子沈霍特意下旨不许让人打扰太后的清静,所以才暂时搁置了心思,现下一听沈霍这般说,自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那稍后臣妾出了乾清宫便去一趟太后娘娘宫中,除了昨日在宫宴上见到太后娘娘之外,臣妾已经有好些日子未曾给太后娘娘请安了,说起来着实有些不合礼数。”
沈霍话语中有些宽慰的意思,道:“母后本也不在意请安不请安的这些事,这么些年她在后宫中待得也累了,所以朕才特意不许旁人扰了她的清静,却未曾想过这样一来会让母后无聊。”
“皇上本就出于一番好意,想来就是太后娘娘知道以后也不会责怪皇上的。”杜秦月十分善解人意的这般说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杜秦月看着时间不早了,便道:“好像现在离晚膳只剩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了,臣妾想赶在晚膳前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晚膳时正好可以回揽月宫。”
沈霍先前还打算陪何所依一同用晚膳,正担心着若是到了晚膳的时候杜秦月还不走的话该怎么办?没想到杜秦月却抢先开口替他解决了这个难题,也就顺水推舟的说:“你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