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宫中格外热闹,红灯笼一路从玄武门挂到了御花园,宫女们手上端着各色器皿,脚步匆匆在御花园穿梭。
何所依扶着皇后在一旁查看,“母后,殿下这番生辰,本该是儿臣亲自操办的,儿臣不孝,却是劳烦母妃与父皇了。”
何所依这么说着,脸上闪过了一抹愧疚。皇后听言,然后转过头来,轻拍了拍何所依的手,道:“阿依,此事你不必自责,这宫中也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此次寿辰,本宫有意教导你如何操办公中的这些宴会,你切不必费心,安心看着就是。以后询儿若登大位,那么你动手的机会还多着呢?”
何所依听到然后这么说,娇羞一笑,摇了摇皇后的手,“母后所言极是,那儿臣便在一旁看着。”皇后看着近日来越发懂事的何所依?
脸上荡漾起一抹慈祥的笑容,因为此次宴会,设立在御花园,婆媳二人在御花园中转悠了一番之后,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何所依便扶着皇后回宫了。
留下瑾瑜和皇后身边的陆姑姑在一旁监督着。皇后宫中,何所依亲手为皇后斟了杯茶,“母后也累了一天了,喝杯茶吧!”
然后轻轻抚了抚手上的白玉镯子,伸手接过茶杯,呷了一口,抬头看向恭敬的站在一旁的何所依,“一会儿晚间宴会便要开始了,阿依可想好了要穿什么衣服?”
毕竟沈霍一年只过这一次生日,这天里面皇后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和和美美。何所依听言,有些紧张的捏了捏自己的裙摆,随后诺诺的道:“母后,而且准备的新衣,昨日不小心被茶水沾湿,拿料子极为轻薄,茶渍整个就印在了上面,子衿与瑾瑜在一起处理了半晌,也是毫不见起色。”
何所依说到这里,头颅愧疚的低了下来。那本是为沈霍宴会,所准备的心意,如今却被人毁去,若说不伤心,那是假的。
然后眉头皱了起来,这话一听便是有猫腻。好好的新衣服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沾上茶水?皇后也算得上是过来人了。
遇到这种事情,无凭无据,她也只好拉着何所依的手说道:“阿依莫要伤心,母后这里,昨日方才从宫外新进了几件衣裙,样式剪裁,也都是时下京城贵女们喜欢的,你去看看,随手挑一件。”
何所依看着皇后那慈祥的面容,眼眶一红,随后低下头去,偷偷用帕子点了点眼角。这才抬起头来,对着皇后说道:“然后不必忧心,昨日儿臣已经找到了一件可以替换的衣裙,今日是殿下的寿辰,断然不能出任何纰漏。”
皇后闻言,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朝着自己身旁的嬷嬷吩咐道:“去将本宫的那套东珠头面拿来,赐给太子妃。”
何所依听言,面上一惊,连忙开口拒绝道:“母后,不可。这东珠头面,乃是父皇赐给你的心爱之物,儿臣有几个逾矩?”
宫中众人皆知,皇上年轻之时,曾去东海出游,回宫之时,带回一盒东珠,那东珠品相非凡,璀璨夺目,煞是好看。
皇上回宫,命宫中巧匠,将整合东珠,打造成了一副头面,赐给了当时圣宠不衰的皇后娘娘。当时可羡煞了宫中一众年轻妃嫔。
这些年来,除了在重要的祭祀典礼时,皇后几乎不带这副头面。一是因为这是皇上的一番心意,皇后自然是要好好珍藏。二则是因为这东珠太过珍贵,日常带着,未免太过璀璨夺目,因此一年也就带那么一两回。
谁想到今日就要将这样一副头面,上次给何所依。然后身旁的嬷嬷看了皇后一眼,又悄悄的看了眼何所依,心中暗道:皇后娘娘果然极中意太子妃。
何所依看着嬷嬷向后走去的身影,脸上神色十分焦急,皇后看到她这样子,心中对她的欢喜,又多了两分。
“阿依不必如此焦急,这头面是年轻时,皇上所赠,也算得是本宫的心爱之物了。不过,本宫年纪大了,这东珠的光芒,本宫压不住了,倒不如赏赐给你,让这套东珠,好好绽放它应有的光芒。”
皇后这话,一箭双雕。其中深意,何所依又怎会听不出来。“儿臣叩谢母后赏赐。”
皇后笑着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伸手轻抚着她的脸,慈祥的说道:“本宫这一生啊,也就只有询儿一个孩子,本宫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是却未能如愿,阿依你贤惠大度,心思机敏,且有人品贵重。本宫不求别的,只求你和询儿之间,和和美美。”
这是皇后今日第二次说这番话了,近日沈霍与宁荣枝之间暧昧的关系,皇后也不是没看到。不过沈霍作为一国太子,身旁有那么一两个侍妾,也不为过。
可他万万不该,因为一个医女,忽略了自己的正妻。这些话皇后,皇后自然是不会对何所依说出来的,但是何所依又岂会不懂?
她满怀感激的对着皇后道:“儿臣多谢母后提点。”皇后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这时候,皇后身旁的贴身嬷嬷也将那头面拿来了,整套头面放置在一个桃木盒子里。
桃木本身不如黄梨,紫檀木珍贵,但是却是当时皇上的一番心意。且这盒子上面雕刻着的牡丹花纹,栩栩如生,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
就连那盒盖上,也镶嵌着一颗颗东珠。不过每颗只有黄豆大小,但是光芒也极为璀璨。由此可见,皇后将这一套头面保护的很好。
何所依打开盒子看了看,整套头面,用金丝缠绕,东珠镶嵌,当真是流光溢彩,璀璨动人。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