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医生,这卡里有十万块钱,就当是诊费了,你拿着吧!”
“算了,我现在不是医院的人了,不需要收费。”
“这……”
“程先生,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过也有例外,不是任何人对这东西都重视,这是俗物。”
“俗物?”
“是啊!俗物,没钱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那么淳朴,有钱了,就变得虚伪,一心追求金钱,什么仁义道德都抛之脑后,为了钱,骨肉相残,父子相杀,万恶之源。”
“是啊,你说的不错,我没钱时,圈子里交的都是心,困难时,一人一把都帮忙,却也过得开心,当有了钱时,却变得虚伪,什么都向钱看,身边的朋友也走没了,留下的都是冲着我的钱来的,成了一个虚伪的圈子,曾经我以为我是认清了现实,现在才发现,如今的一切都是自作孽,也是俗了。”
“也不一定,钱用到地方上了,也不会变俗,知道自己的本心,不要违心即可。”
“我明白了,多谢莫医生,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救了我的人生。”
“不用谢!”莫罪起身离开,没有收程林向的卡,没有想到的是程林向将自己的所有财产全部捐了,孑然一身回乡下种田去了。
没有任何留念,在省城,莫罪坐着去静水镇的车,想带走点东西,收拾的时候才发现只有二爷爷留下来的医箱,摇头苦笑一翻,曾经以为自己想拥有的都拥有了,不想拥有的从来没有过,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想拥有的什么都没有拥有过,唯一伴随着的是挥之不去的孤独,像窗外呼啸而过的树,当没有树再闪烁时,目的地到了,自己的生命也会结束,没人会欣赏他,相反还会骂他傻。
进入静水镇区域,路是又小又坎坷,比自己去过的东龙镇还穷上一些,整个镇子也看不到砖房,下车后莫罪找人问了卫生院所在,当他看到卫生院是茅草搭建的后,不免有些惊讶,如此怕是没有什么设施,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有人吗?”莫罪习惯性地想敲敲门,当看到摇摇欲坠的大门,莫罪收回伸出去的手。
“谁啊?”主屋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眼镜,一条腿没了,用绳子栓着。
“我是省医院安排下来的志愿者。”莫罪朝中年大叔走去。
“欢迎欢迎,赶紧进去。”中年人让出一个小道。
“好。”莫罪朝屋子进去,进去后心里更是一惊,里面基本没什么东西,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桌上放着一个热水壶,还有几本书,床上的床单被罩好几个补丁,一个衣柜,很老很破。
“莫要嫌弃,这地方穷酸。”
“没事,没事!”
“小兄弟贵姓?”
“我叫莫罪,大叔叫我小莫就好。”
“好,那我就叫你小莫了,我是这卫生院的院长,也是个光杆司令,一个人守在这儿,我姓王。”
“王大叔,以后您就不是一个人了,有我陪着你。”
“在这儿待几天啊?”
“等到没有病人了,我就换个地方。”
“啊?”
“怎么了王大叔?”
“每年下来志愿者,待几天就走了,可没人愿意在这鬼地方待。”
“您不是一直在吗?”
“唉!我要是走了,静水镇上的人发烧感冒都没人给看,走不了,索性也不走了。”
“大叔是个心怀正气的人,我也不能差到哪儿去。”
“你是年轻,吃不了苦的。”
“没什么吃不了的,我来就是为了治病救人,自然要做些事儿了。”
“你是得罪了谁,被贬下来的吗?”
“可以这么说,但来这儿是我自愿申请的。”
“你这好好的省医院不待,偏要来这穷乡僻壤吃苦,你是图啥?对上级恭维着,也就不会发配了。”
“大叔,我学医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活的好,更不是为了讨好谁,心里只记得能救更多人,解脱患者。”
“人虽年轻,心性却老练,这样的人不多了!”
“我住哪儿?”
“隔壁,我带你去,条件简陋。”
莫罪跟着王大叔朝隔壁走去,进去后发现和王大叔的屋子差不多,唯一少的是床上用品,热水壶和书,却很干净。
“闲的时候我就打扫,通风,打发时间,我去找被褥,你先熟悉一下,侧房是厨房,茅厕在屋子后面。”
“麻烦大叔了!”
“不麻烦,你能来这住,我也有个聊天的人,也不无聊了。”王大叔说完出去了,莫罪放下行李,四处看了看,虽然简陋,却很干净,很安静,出门向侧房走去,厨房有一个泥砌的火灶,旁边有一摞柴火,灶对面一块泥砖搭起的木板,一头放这一个缸,一头放着几个水桶,水很浑浊。
莫罪转身出来,太阳渐渐落下去,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山那头有狼嚎声,也有猫头鹰的叫声。
“小莫,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
“好,我帮你。”
“成。”
莫罪坐在灶前,点着了过,往锅里倒了些水,烧了起来。
“你是农村出来的吧?”
“嗯,打小生活在村子里,这些活我都会干。”
“难怪!”王大叔嘀咕了一句,取了缸里的面,和着水揉了起来。
“打算怎么办?”
“我合计着明天去山里头先采些药材,然后就寻诊,一家一户去看,有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