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台。”高年级队伍的前锋在地面碎裂之前高高跳到队友们之中，掌中流出温度极高的红色流体，这些流体迅速流进了地面的裂缝之中，随后，它们随着温度的下降逐渐冷却，硬化，颜色也变成了透明。像大树扎根一般，琉璃质的枝杈牢牢固定住了队员们脚下的土石。
高年级的队员们除了身体稍微有些颤抖之外，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然而，在大地的震颤之下，被束缚在地上的李震寰和牟雷受到波及，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被震颤得暂时昏厥了过去。
退后了几步的张平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他右手抱着红幕球，左手低垂着，在破碎的球场上向着李震寰和牟雷跑去。
“把球传给刚果！”洪捍山已经有些脚步不稳了，不过他这一击也不是完全没有打算的。他牵制住对方五人，刚果突入对方禁区，张平就势传球，那个“天赋”比较弱的大关是很难防住的。而对于李震寰，他确实是有意去让他吃些亏。
听到洪捍山的命令，张平不仅没有选择传球，反而像受了提醒似的把球扔到了地上。
“垃圾。”洪捍山也没有精神去多骂几句了，昏眩感让他不得不用手扶住脑袋，半蹲在了地上。
张平跑到牟雷和李震寰的身边，撕去了二人身上残余的浆糊，神情忧虑地查看着他们的情况。
梁驹他们也停止了进一步的防守，他带着两名队友将昏厥的牟雷与李震寰抬到了场边较为平整的地方。二人渐渐也恢复了意识，不过还一直叫着头痛。
本来还在跑步的陈唤风也赶紧跑了过去，所有人一下子都聚到了倒地的二人身边，只留下一个洪捍山还晕晕乎乎地半蹲在中场线上。
荀砚之摇摇头，把哨子叼起来轻轻一吹，终结了这场并没有让他意外的比赛。老人家小心翼翼地穿过崎岖不平的球场，一直走到了洪捍山的身边。
“还行吧？”荀砚之问道。
洪捍山板着脸，虽然他的意识还算清醒，不过也没有回荀砚之的话。
老人被他倔强的样子逗笑了，对着场外努了努嘴，“你看看，你这不是让别人讨厌了么。”
“无所谓。”声音从洪捍山的牙缝里钻了出来。
“嚯，脾气还挺大。”老人可能为了更方便与洪捍山交谈，也学着他的动作半蹲了下来。
这时，球场上的人，便分成了三个阵营。边线上，一群人围着刚刚苏醒过来的两名队员，而中线上，一老一少相对半蹲着，动作看起来就像在劳务市场里等活儿的。刚果则站在禁区线附近，目光看向洪捍山这边，看起来有一些担心，不过又不敢近前。
“可是你在一个队里打球，别人都讨厌你，怎么一起赢球呢？”荀砚之继续说道。
“我自己就行。”洪捍山还在说着狠话。
“那照你这么说，你刚才怎么还要张平传球呢？你自己抢过来打不就是了。”
“”
“你要把球传给那个小子吧。”荀砚之斜推了一下手杖，让手杖的上沿指向了刚果，“我猜，除了他，你大概也不会传球给别的人了。”老人的眼睛眯了起来，一点一点推测着少年复杂的心理，“所以，你不是不需要他们吧，你是不相信他们。别看你板着这个脸，实际啊，我看你是很没有安全感。得亏你还是个小男孩儿。”
洪捍山听了也不回话，他的头扭向了另一边，逃避着荀砚之那种直透人心的眼神。
“好了不说了这个事儿了。”这一个方面的问题他已经把该说的话说完了。老人站了起来，感觉双脚有一些发麻就跺了几下，故意将几块石子儿踢飞了。
“你看看，本来这经费就不太够了，你这‘天赋’发动一次就得换一块地皮，这么下去，学校不得穷死啊。你这招叫什么名字，自己起过没有？”
“没。”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叫叫‘散财败家脚’怎么样？”荀砚之撇了撇嘴巴，突然严肃地说道：“这一招，以后我不让你用，你就不准用。”
“我想用我就！”洪捍山本能似的反驳道，不过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老人身上泛起了一种骇人的威势。墨色在老人的眼中散开，那种死寂的黑色与眉弓的阴影连成了一片，让老人的眼睛看起来就像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洞。
“我是不是跟你的太多了，小子。”怒意从荀砚之的言语里外露出来，“你以为这片球场是你罩的？我告诉你，只要你身上还穿着这身白队衣，我让你做的每一件事，你都只能给我回一个‘是’字！”
洪捍山感觉那种威势把自己所有的谩骂还有反驳的话都塞在了他的嗓子眼上，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嘿。”老人又在一秒钟的时间内笑了出来，墨色很快就在他的眼中褪去了，“你的这招不适合在球场这种狭窄的框架内去使用，这虽然能对对方造成威胁，但是这招用一次之后，不仅你自己会受到影响，而且对面再提防起来，这就没用了。所以”
荀砚之的目光又远远地扫到了陈唤风身上，“你也好，陈唤风也好。你们最大的问题都是不能节制地使用你们的‘天赋’。你有没有想过，你用更短的时间，也可以对对方的移动造成影响的，也许人数不能这样多，但是会更加的精确。这不是你在校外头打架，这是打球。”
“是是”那种死气沉沉的神情从洪捍山的脸上褪去了，荀砚之的话的确让他意识到了自己一直存在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