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班级组织外出写生,黎慕然需要回家拿东西,顺便收拾了东西,迫不得已的只能回了季家。
她总告诉自己,再忍忍,再忍忍,等她有能力离开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这辈子不来这个恶心的地方了。
班长通知后天早上在学校集合,上次去的是古镇,这次去的是海边,班长的计划是在那里住一晚,大家没意见,计划就这么敲定了。
晚上,黎慕然坐在卧室的阳台边,她检查了三遍,确定那门确实锁好了,她才稍微安心的坐在这里,手边放着她刚买的啤酒,碰一下,冷的黎慕然缩回了手。
撩开窗帘就能看见后院的那一方池塘,晚间的后院客观上说还是挺有情调的,而黎慕然从来没拉开过这窗帘,因为不敢。
没有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房间,没有一丁点的安全感,她不喜欢生活被窥视,平日家里那两双恶心的眼睛已经要让她崩溃了。
拉开窗帘,她总感觉还有第三双眼睛在暗地看着她。
敲门声响起,黎慕然惊得一番战栗,她放下了偷买来的酒,小心翼翼的往门口走。
每一步,都踩在心上,她不确定门口的人是谁。
“然然,睡了吗?给妈妈开门。”
走了一半的黎慕然猛地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去开门。
莫云韶一进门就看见床前的那只丢了衣服的行李箱,她顺势坐在床边,面前站着拘谨的黎慕然。
“你又要去哪?”
“班里组织写生,后天要去海边,在那边待一天,周日下午回来,同学们都去。”
莫云韶神情放松了些:“参加集体活动倒是挺好,既然明天没事,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就算明天有事,她也必须去的吧,嗬!
刹那间,黎慕然心凉了大半,宴会?她最讨厌那种场合,明面上一个个友好交流,背地里都带着那些勾心斗角,唯利是图的肮脏心思。
从十六岁开始,黎慕然每天都要被莫云韶带去参加各种宴会,一个月最少也要三次。
不过,莫云韶的目的就简单多了,为她的女儿,也就是黎慕然钓个金龟婿,那似乎她毕生的目标。
从第一次宴会之后,就不断的对黎慕然洗脑,让黎慕然嫁入豪门,黎慕然也只是便面上奉承,豪门深似海,她不感兴趣,她只想和一个自己深爱的普普通通的人幸福的过一生。
最近这段时间,黎慕然以为妈妈终于放弃了那种荒唐的行为,结果,这就来了,果然,妈妈还做着让她嫁入豪门的梦。
“礼服我明天中午让人拿过来,你自己准备好,下午我回来接你。”
即便心中有再多的怨念,黎慕然最终也只能发出一个字,她默默的点了点头,说好。
莫云韶松了口气,“我女儿真听话,好了,早些睡觉,熬夜气色不好。”
熬夜气色不好,嗬,也是有够讽刺的,就这么担心她卖不出去吗?
目送着莫云韶的身影离开,黎慕然锁上门,喝掉了剩下的两罐啤酒,从心里散发出的那股寒冷袭遍了她的全身,她哆嗦着,人昏昏沉沉的爬到了床上。
好冷。
就在黎慕然准备拉过被子时,手机响了,是黎慕然为时易特别设置的铃声。
自从上次山上一别之后,一周的时间过去了,时易虽然没来找过她,不过倒是每天一个电话,很多时候两人根本就什么话都没得说,可这时易也不知犯了什么病,就算两人都沉默着,他也不让黎慕然挂电话。
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既然没话说,就听听彼此呼吸的声音……谁想听他的呼吸声……
好几次,黎慕然是沉默久了,就睡着了。
“喂。”
“明天下午到晚上的时间空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命令的语气让本来心情就很烂的黎慕然更加不爽。
一气之下,语气很冲:“我凭什么听你的!”
“黎慕然!”
“没死!”
“谁惹你了?”时易暴躁的声音是软了那么一点。
黎慕然烦躁的将捏扁的啤酒瓶罐子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连着桌子上的东西,被烦躁不已的她纷纷扫到了地上,心情似乎更坏了。
黎慕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床边,大力拉开窗户,刺骨的寒风吹了进来,顿时酒醒了大半,人还是混沌不已。
这该死的风,就不能让她再醉一会儿吗?好烦呐!好像眼睛一闭,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那该多好。
可是她还没找到爸爸和姐姐……
“黎慕然。”
黎慕然呛声:“干嘛?”
手机拿的很近,近到黎慕然能听到那端时易抽气的声音,她知道时易的心情不好,可她现在的心情更加不好,自己死活都管不了,哪还有那闲工夫去管别人。
那边传来时易威胁的话语:“到底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你?”
鬼才信,黎慕然自然是不信。
“黎慕然。”
“时易,你很烦,我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不用你一遍遍的提醒,挂了,烦死了。”
说挂,黎慕然当真就挂了,没有片刻的犹豫。
然而挂了时易的电话之后,黎慕然反而更加烦躁了,对着那大床一阵拳打脚踢,发泄的过程中大脚趾不慎撞到了边角,她捂着脚痛苦的坐在了地上。
泪流满面,却没有一丁点的声音,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根本就不是黎慕然能控制住的局势。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