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军师。”
赵云一向很是尊敬庞统,哪怕他目下的身份其实已然跟庞统齐平了,可每当见到庞统之际,他的礼数照旧是一丝不苟的恭谨。
“子龙来得正好,陛下处已来了密旨,着我等相机进取徐州,子龙可有甚计较么?”
庞统笑着摆了下手,示意赵云不必拘礼,而后么,也没说甚寒暄的废话,开宗明义地便道出了主题。
“末将听凭军师调遣。”
赵云生性谨慎,在自知军略之能远不及庞统的情况下,自是不会在这等军国大事上胡乱言事。“嗯,如今儁乂所部已然攻向定陶,曹仁避而不战,而曹洪、于禁各统兵马屯于肥城、莒县两处以拒我军,其内腹实则空空,我军只消攻破一处,便可长驱彭城,待得贼军回援之际,再行各个击破,如此,徐州便可大定焉,某打算明日便挥师南下,佯攻莒县,子龙可率部暗中赶赴诸城,公孙雷将军已做好了相应准备,自会配合子龙夜袭莒
县,一旦得手,子龙只管一味猛进,兵逼彭城,能取则取,不能则围,待得各路贼军动将起来之际,某自有安排。”
这一见赵云不肯妄言,庞统也自不曾强求,但见其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不紧不慢地便将所谋之策娓娓道了出来。
“末将遵命!”
这一听庞统早安排好了一切,赵云自是不会有甚异议,躬身应诺之余,匆匆便赶回了军营,自去调兵遣将不提……
“报,禀丞相,贼军庞统所部五万大军以吕翔为先锋,突然穿出泰山峡道,已然兵临肥城了。”庞统所部行动极为的迅速,就在张郃督军狂攻定陶之际,他也已率部赶到了肥城,曹军大将曹洪见大燕军势大,根本不敢出战,在闭城死守之余,紧急派出信使赶赴新郑
,向曹操告急。
“公孙小儿欺我太甚,狗贼,可恶!”
曹操还在为许褚的阵亡而伤心着呢,骤然一听大燕军仗着兵力雄厚,居然在徐州又拉开了第二战场,登时便被气得个暴跳如雷。
“明公息怒,明公息怒,肥城经敌我多年之经营,城坚且固,粮秣辎重充足,子廉将军又非等闲之辈,只消死守不战,贼军虽势大,也必难奈我何。”曹操其实对大燕帝国兵进徐州一事早有预料,在公孙明兵出虎牢之际,他便已将贾诩派去徐州,以辅佐曹仁,为的便是要保住徐州这个许都的税赋根本之所在,也正因为此,此时在其身旁听用的谋士,诸如荀攸、蒋干等,擅长的都不是军略,此时见得曹操盛怒不已,众谋士们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劝谏,唯有陈群胆子肥,冒冒失失地便从
旁闪了出来,朗声安慰了曹操一番。
“丞相若真作此想法,徐州危矣!”
陈群这么番话语一出,帐中人等的脸色顿时便全都稍缓了不少,然则都没等曹操有所表示,就见陪坐在侧的周瑜已是面色肃然地从旁打岔了一句道。
“公瑾此言何意?”曹操先前虽不曾开口,可心下里其实是认同陈群之判断的,可被周瑜这么一说,他顿时便无法淡定了,无他,概因这些日子以来,周瑜但凡有所判断,无论乍然听起来有
多么荒谬,可事后都证明了其之所言并无差错。“丞相明鉴,窃以为兵者诡道也,重在避实就虚,某观庞统那厮之用兵,颇得个中之三昧,今,其既已明出肥城,必是已密派重将去袭莒县,按时日来算,应该就在这两日内发动了,以于禁之能,怕是难防贼军之暗算,莒县一丢,彭城空虚矣,不用多,贼军只消敢长驱直入,便可轻取彭城,一旦如此,肥城、定陶之后路皆被切断,军心一
乱,断难敌贼军之势大,若是敢紧急回救彭城,必会被贼军各个击破,到那时,徐州全境焉能不糜烂哉?”早在图谋坑掉曹营的骑军主力之际,周瑜便已不知在暗中推演过多少回取徐州之战了的,心下里对庞统可能采取的战略已然有了预判,此际娓娓道来,可谓是每一句都说
在了点子上。
“公瑾可有何教我者?”
曹操本人也极擅用兵,只一听周瑜这般分析,瞬间便猛醒了过来,额头上当即便见了汗。
“丞相若是能信得过,末将愿率本部兵马昼夜兼程赶赴彭城,杀贼军一个立足未稳。”周瑜绸缪了两个来月,等的就是曹操这么一问,目的就一个,那便是能有个光明正大地兵进徐州之机会,打败大燕军还在其次,关键是要趁机在徐州抢到一块立足之地,
而后再徐徐图谋整个徐州。
“好,有公瑾率部前去,老夫无忧也。”
曹操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默然思忖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答应了周瑜的提议。
“军情紧急,末将须得尽快做好出击之准备,这就先行告退了。”
这一听曹操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周瑜心中顿时为之大喜不已,可脸上却依旧满满皆是慷慨赴义之神色。
“嗯,那就先议到此处好了,公瑾只管自去张罗,徐州一地就拜托公瑾多多费心了。”
该说的、能说的既都已说完了,曹操也自没再多留周瑜,请托了一句之后,便任由周瑜领着一众江东军将领就此退出了中军大帐。
“明公,某观周瑜其人看似儒雅,实则是豺狼心性,此去徐州,恐别有图谋,不得不防啊。”荀彧虽不太懂军略上的事情,可却极其擅长观人,先前江东军众将在时,他不好开口,可此际帐中诸般人等都已先后告退了去,荀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