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原,北氐中军大帐。
穆尔元雄和蒙烈盘腿坐于毡毯上,索尔则毕恭毕敬地站在两人身前。
等穆尔元雄和蒙烈举杯相碰,又分别饮尽后,索尔才面带愧色地说道:“臣妄自尊大,让我北氐白白损失了八百儿郎,还请陛下治罪。”
穆尔元雄并无恼意,反显得十分欣慰,道:“大元帅不要这么自责,要知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况且今日王朝人也死了六百有余,你也算不上什么输了。”
索尔更加惭愧,道:“陛下有所不知,幸亏今日交战时间极短,而且冉莫也没有出手,否则我会输得更惨。”
穆尔元雄哈哈大笑,道:“我是不知道,但大统领知道啊!”见索尔一脸纳闷,又佯责道:“还不快谢谢大统领的相救之恩?”
索尔怔了半晌,恍然道:“大统领出手了?”说罢扑通跪地,长谢不止。
蒙烈一脸淡然,直等索尔起身后,才缓缓说道:“两军相对,总得试探一番。”
索尔不知其意,道:“大统领说是试探也没有错,但我不敢欺骗陛下和大统领,之前的我想法很简单也很狂妄,便是那一万儿郎也只是陪衬,实则是我自己想和冉莫一较高下,但是……”
穆尔元雄这回是真责了,皱眉道:“大统领不是在说你!”又略显紧张地看向蒙烈,道:“结果如何?”
蒙烈沉思半晌,道:“那小皇帝晋境见虚不久,我了解的不多,这次又没与他直接照面,竟没能试探出他的深浅。”
穆尔元雄怔了怔,道:“既然他晋境不久,那肯定和大统领差了许多?”
蒙烈摇摇头没有回话,转头看向索尔,道:“冉莫是说五日后,两军必有一战?”
索尔回道:“不错,听他的口气,似乎是他们王朝人早就决定了的事情,或许是真的。”说罢又疑惑道:“但王朝目前的兵力不过十万,我北氐却有二十万儿郎,他们也可能只是诈战?”
“管他诈不诈战!”
穆尔元雄沉思道:“五日正好,正好!哼,就算王朝人使诈,五日后我也会亲率大军,踏平鹿原。”
索尔看了穆尔元雄一眼,小心道:“陛下的意思,莫非是说五日后,太子殿下便会赶至白鹿原?”
穆尔元雄怫然不悦,道:“我才不管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王朝人都知道他会从天门谷而来,他能有什么作为?”说罢喜色又渐显于面,道:“我之所以要五日后出战,因为十日之内,图金图银便该到了。”
索尔略略一想便知,两军交战五日,已到力疲之际,那时图金图银勇力杀入,当然会势如破竹,也喜道:“五日后,臣愿亲率五万人马,不管王朝人是真战还是诈战,都要和他们彻底战起来,总不能继续在白鹿原这样耗着。”
穆尔元雄看了看蒙烈,又看着索尔,正色道:“战起来是必须的,但你切记一条,不能让王朝人的箭阵发挥作用。”
索尔豪气道:“臣愿立下军令状,必定让敌军箭阵成为笑话,以此鼓舞我北氐大军的士气。”
穆尔元雄哈哈一笑,不再言语。
…………
鹿原,王朝中军大帐。
除了冉莫、宋九命和陈年事,两营一众将军、校督、校尉也尽数在场。
郑坚看着众人,道:“还是那句话,敌营有二十万之众,我军不过十万,差距不可谓不小。”说罢微微一叹,道:“今日又失去六百将士。”
宋九命脸上发烫,不敢抬头。
陈年事则狠狠瞪了宋九命一眼,当然不是责怪后者擅自出战,而是说你丫有这种好事都不叫我一声?
“陛下,今日之事责任在我。”
冉莫平静而道:“不管陛下治臣何罪,臣均无话可说。”
郑坚不置可否,目光从众将脸上扫过,道:“我意已定,五日后便与北氐决战,你们且说说,这仗该怎么打?”
一名将军道:“我王朝箭阵威力巨大,少有敌者,白鹿原又不能派骑兵上阵,当以箭阵为先,以替赤乌神骑不能战之缺。”
郑坚点点头。
一名校督道:“敌众我寡,当以奇制胜,我两营可分兵多路,便如多只长矛,分头挺进,将敌军化整为零,继而灭之。”
郑坚点点头。
另一将军说道:“西南后侧的穆尔紫檀之患,有闵副都督亲自阻截,当然无碍,但如军情所说,图金的三千精骑若是从漠阳关而来,必然会从白鹿原西北侧进入,不可不防。”
郑坚点点头。
另一校督说道:“将军所言甚是,但属下以为图金仅有三千骑兵,又是远道奔袭,对战局影响不大,我军只需派三千精兵,作为阵西北援军足矣。”
郑坚点点头。
陈年事左右看了看,见暂时无人有上言的意思,便道:“陛下,我王朝箭阵固然锐利,但敌军显然也会有所防备,结果便是双方你来我往,徒费箭矢,况且一旦冲锋起来,箭阵反而会影响到我军的攻击速度,实不宜以箭阵为前阵。”
郑坚嗯了一声。
宋九命见陈年事都说了,自己也不能再闷着,于是清咳一声,鼓起勇气说道:“臣以为陈神将所言极对,倒不如将箭阵分呈两侧,以备后用,而让赤乌神骑作为步卒列于前阵,毕竟他们都是修行者,冲击力远非普通军卒可比。”
郑坚嗯了一声,忽转头问道:“大都督,你意下如何?”
冉莫身为大都督,自然该最后表态,此时见陈、宋二神将已说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