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城。
黑渐渐布满夜空,无数的星星挣破夜幕探出,空气被潮湿浸润,扩散着莫名的伤感。
南宫冽身上的伤势已经尽数好转,可心情却始终压抑沉闷。
林绘锦随同南宫轩离开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哪怕南宫冽知道,林绘锦既然已经嫁做人妇,便不该对她再生出任何的念想,可是自己的心,还是依旧忍不住的想要去思念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到底是爱了那么多年的人。
又是让他揣着希望和梦想来到辽城参军的人,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林绘锦居然在他病重的时候嫁给了其他的男人……
南宫冽却一点都恨不起来。
有时候这种感觉也是很让人无奈的。
一口烈酒猛地入腹,辛辣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可南宫冽的唇角却裂开一抹笑意,似乎这样,会让他心中的疼痛好上几分一般。
一抹修长的身影缓缓从营帐外面踏入,云辞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身姿清瘦挺拔,如芝兰玉树,风光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如画,只是脸上挂着银白色獠牙面具,极不应景,但却依旧遮挡不住云辞身上的芳华。
望着这般自暴自弃的南宫轩,面具下的云辞剑眉紧紧的拧在一起:“她已经成亲了,便是你在这般自暴自弃,也无济于事。”
脚下酒瓶被南宫冽无意间踢到,发出滚动的声响。
云辞没有直接说林绘锦的名字,但两个人都心领神会的明白,这个她指的是谁。
“我知道。”南宫冽又是一口烈酒喝下:“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但是,就让我再堕落最后这一天好吗?”
“明日……明日酒醒,我便振作起来。”南宫轩眼角隐隐有着红血丝,声音哀戚:“明日,我便要彻底忘却京城那边的动向,听你的话,努力的成为优秀的人,这样下一次,我才能守护住我想要守护的人!
云辞深邃的眸光微动,随即转身离开。
南宫冽的心的确很苦,也的确是需要一个发泄的时间,他心中清楚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便可以了。
翌日。
橘色的太阳光柔和的透过镂空雕花窗桕照耀在房间中,林绘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着东边渐渐露出的那片红霞睡意全无。
很快的命崔喜和翠屏替她梳洗打扮后,便又命人摆了一张贵妃椅在廊下安然坐好,而她的院子外面,也有一道身影,动作笨拙切迟缓的向着自己挪动,旋即张奶娘那张布满皱纹却极不情愿的脸缓缓映入眼帘。
看不见的地方,林绘锦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声音却平淡冷漠:“张奶娘怎么来的这样晚?”
“我可是等了张奶娘许久了呢!”
张奶娘表情痛苦,听着林绘锦的话只觉得头皮发麻,却还要强装成笑意:“叫王妃娘娘您久等了,是老奴的不是。”
“老奴这便替您继续松土!”
林绘锦微微颔首:“去吧!”
可是张奶娘在领了工具翻地的时候,脸却是拉的老长,看起来稀松平常的动作,她做下来却是疼的龇牙咧嘴的。
不服老不行。
尤其还是……一直都在享清福的状态下,突然生活环境改变了,让张奶娘这一把老骨头更支撑不住了。
现在张奶娘的心中已经隐隐开始后悔……为何当初自己放着好好的日子不享,晋王最器重的奶娘不做,还要生出别的僭越的心思,落得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呢!
同时张奶娘更是时不时的目光瞥向了坐在贵妃椅,悠然悠然的林绘锦身上,很是记恨。
这个林绘锦就是故意的!
故意看着自己劳累,却还有苦说不出!她是在等着看笑话!
张奶娘忍着心中的胡思乱想,咬着牙继续努力勤勤恳恳的替花松土,更是憋着一口气,动作加快。
速度明显比昨日要更快。
林绘锦很是满意。
张奶娘却拖着浑身剧痛的身体到了林绘锦的面前,讨好的问道:“王妃娘娘……您的土老奴都已经帮您松好了……您看……”
林绘锦满意的点着头:“真是劳烦张奶娘了!”
“张奶娘您辛苦了!”
然后呢?
张奶娘嘴角的笑意冽开,却是在眼巴巴的等着林绘锦接下来的话,可是林绘锦竟然戛然而止……
剩下的话……
更是不说了?
这是几个意思?!
“王妃娘娘您是不是还有别的话应该说出来,却……忘记了?”张奶娘想着法子从别的方面来提醒林绘锦。
林绘锦恍然大悟:“对了!”
“我想起来了!”
张奶娘笑容可掬的看着红唇微张的林绘锦,对……这样才对吗,心中更是隐隐有了期待。
然而,林绘锦接下来的话却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张奶娘的头上。
“自打从相府回来之后,我便觉得这晋王府有些打扫的不干净,尤其是王爷的院子和白姨娘的院子,竟然诸多的灰尘都没人清扫,张奶娘您办事周到,又态度认真,绘锦觉得,这样的重担除了您,便是真的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来做了!”
“还是要劳烦张奶娘您了!”
张奶娘发誓,她真的是把这么多年的好心态都拿出来压制着自己,才没有去直接撕烂了林绘锦那张含嫣浅笑的嘴脸。
不等张奶娘发怒,林绘锦便声如寒雪的将她的怒火给堵了回去:“做了什么样的因,才会有什么样的果,下毒和给花松土之间,貌似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