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教练看到黄春妮的反应,也不尴尬,大概习以为常了。他坐下,用手指了指黄春妮手里的菜单。
“哦。”黄春妮不好意思地上前,将菜单放到魏教练面前。
倒是大师忍不住低笑了几声。
魏教练看了大师一眼,也咧嘴笑了。他快速扫了一眼菜单,很熟练地点了几样可口的时令小菜,扭头关切地问道:“要不要再点些?”
“巍哥,可以了。”
大师的声音有些沙哑。黄春妮看他们点的都是素菜,估计大师可能感冒了,胃口不大好。
魏教练点头,把菜单还给黄春妮:“那,就这些吧,小徐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黄春妮第一次听说大师姓徐,她礼貌回应道:“好,大师魏教练,待会你们需要什么,尽管叫我,别客气。”
以后,大师和魏教练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rang餐厅,他们总是选在人不多的时候来,始终坐在靠墙那个角落处。
最后还是王姐闲着没事干的时候,悄悄告诉黄春妮,解开了这个“谜团”。
她说,小徐有个妹妹,兄妹俩在上海相依为命。但三年前,兄妹俩在这家餐厅生日聚餐时,妹妹接了个电话,说是闺蜜打来的。妹妹说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但结果是,她再也没回来。
“妹妹和她的闺蜜同时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小徐这么多年,一直没振作起来。”王姐向大师坐的方向看过去,同情道。
黄春妮终于明白了,大师为什么总是一副冷冷地不搭理人的样子,原来是个伤心人。
结束一天的工作后,黄春妮急匆匆地走到后校门,照例骑了共享单车,向轻纺批发市场方向奔去。
批发市场这边是城乡结合地带,街道两边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小店,自行车摩托车明显比市区多,有些人肩上扛着一大袋采购的货物,在街道上到处乱窜。
黄春妮的车技不太灵光,不大赶在这种乱哄哄的地方骑自行车。她停好车,徒步在迷宫一样的批发市场走来走去,寻找昨晚看到的那辆小货车和条纹男。
小货车除了破旧,还有个明显的标记:车屁股大概新刷过油漆,但和车身有明显的色差。另外,靠车门的地方,因为被撞过,应该撞得相当狠,虽然经过维修,还是留下了一道明显的凹痕。
黄春妮从批发市场最左边开始走,一边走一边记走过的小巷,尽量避免少走或重复。饶是努力记忆,但走着走着她还是有些昏头,心里不免有些想念赵鹏,和她这种路痴相比,赵鹏对方位的敏感度堪比鸽子或指南针。
哎,算了,他爷爷病重,还是靠自己吧。
黄春妮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在迷宫一样的批发市场,快速地行走,走到行人越来越少,走到店铺一家家逐渐关门,最后,批发市场只剩寥寥数人,蹲在地上清点购买的货物,准备发货回家了。
在这里兜兜转转一个多小时,黄春妮却一无所获,她慢慢走到附近一块绿地公园,找了个靠近河边的长凳坐下,想歇歇走得酸痛的脚。
河对岸有块玉兰树围绕的小广场,时断时续飘过来轻柔的音乐,里面人影幢幢,男男女女抱在一起,在昏暗的路灯里旋转摇曳。
黄春妮t恤背上已被汗水打湿,夜风吹来,顿感背上凉飕飕,精神却为之一振。她暗暗下决心,今晚没找到,明晚再来,既然知道他在批发市场这一带送货,就天天来,找到他为止!
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最后停留在她附近,一会儿,随风飘来一股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