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允白数落道：“要是爸看到了，估计又得说你了。”
女人笑容温婉，“你爸在楼上处理邮件，你上去跟他聊会，我煮个宵夜给你们端上去。”
女人进了厨房，纤纤玉手任水流冲过，连弱水都不及她的肌肤娇嫩。动作熟稔的切菜，洗菜，恍若行云流水。
滕允白望着母亲在灯下忙碌的身影，骤生温柔，外套裹在她的身上，长及膝盖，头发挽起来扎成了一个丸子。
他见过她短发及耳的照片，冷峻，桀骜不驯，性子跟现在的他很像，不过照片里面的人更激进，眼里是冷漠。
女人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回眸笑笑，滕允白也笑着，两人嘴角扬起的角度不差毫厘。
“我上去看看爸。”
滕允白上楼，卧室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面折射出昏黄的灯光，照在门口的地毯上。滕允白抬头敲了敲门。
来人穿着与楼下女人同款的睡衣，眼神平静，丝毫不意外见到自家孩子。
“跟我去书房吧。”
“好的，爸。”
滕允白遗传了父亲的眼睛，看人的时候，能让人深陷其中，深邃隐藏着众多情绪。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迈的一样宽，腰背挺直，身材高大。
推开书房的门，两个大书架镶嵌在墙壁里面，书籍众多，古今中外皆有，其中最顶层的书架，放置着童书，小学乃至中学的课本，保存完好。
父子俩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滕允白从柜子里面翻出咖啡粉，用热水冲开，咖啡浓郁的香味唤醒沉睡的味蕾。
滕璟丞面前的则是一杯寡淡的白开水。
滕允白把烟拿在手中，寻遍四周，依然不见烟灰缸。
滕璟丞莞尔，“别找了，烟灰缸你妈让人收起来了。”
滕允白把烟收起来，压抑住上来的烟瘾，饮了一口咖啡，滚烫的咖啡从喉间滑过，“准备戒烟了？”
滕璟丞纠正儿子的说法，“不是准备戒烟，是已经戒了。”
滕璟丞多年来兼顾家庭，三天两头出差，落了个胃病，此次住院也是因“胃出血”，吓坏了一众人，更让对手大作文章。
“挺好的，免得妈整天为你提心吊胆的。”
身居高位，矗立云巅之上，高处不胜寒，强大的商业帝国背后承载着多少人的生计，这其中的责任只有滕家人知晓。
“你母亲这些年辛苦了，过几年我也是时候该带着你母亲享享清福了。”
寻觅一山清水秀之处，如寻常人家，相伴左右，粗茶淡饭，度过余生。
滕允白说，“爸，我现在也可以……”
滕璟丞抬手，把滕允白的将要说的话打断，眉目慈爱，“我跟你母亲自有一番打算，将来该你承担责任的时候还多着。”
滕允白低垂着眼眸，咖啡氤氲的水雾拍打着他的脸，熏的眼睛都红了。
“爸，谢谢你。”
白语站在门口，听着两父子的对话。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男人相互体谅，相互扶持，这是上天给予她最大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