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回声音哽咽,平时亮晶晶的眸子里面缺失了自信,“做演员不就是为了获得认同吗?如果没有人认同,哪个路人会为了一个无名小卒去贡献票房。”
“你生活在金字塔、食物链顶端,你俯瞰底下的人,你不屑于他们的认同。但你不可否认的是,因为有了他们,‘长安乱’流传至今,才会有更多的人去关注你所拍的电影。”
指间的香烟烧到尽头,滕允白知道了她误会了他的意思,也不急于解释,用脚把烟碾灭,眸子深邃,落在顾希回身上,像看着自家叛逆的孩子一样。
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哥,今天的拍摄先暂停吧……剧组的损失我会联系滕语集团……那就先这样吧。”
顾希回听着她的声音,漂泊凋零的心似乎找到了安家的归宿,眼泪像脱线的珠子。
在她十七年的生命中,第一次有人以这种方式保护她,替她担起所有的责任。
迷途的羔羊扯着大灰狼的袖子,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你真的没必要,真的,也许我根本就不适合当一个演员。”
滕允白任由她扯着衣袖,黑眸没有半点柔情,他伸手扶着她的肩膀,眼神漠然。
“顾希回,你可知,你是我选出来的人,你自我否定的时候,同时也在否定我,也许世人皆知‘寻安没有识人能力’,这是你想要的吗?”
顾希回恐惧他的冷冰冰的态度,却抑制不住想靠近他。
受伤的羔羊在大灰狼面前低着头,想让大灰狼帮忙舔舔伤口,他的身上有治愈她的能力。
“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害怕,我害怕令所有的人失望,我害怕我没有这个能力。”其实,我不得不承认,我更害怕的是让你失望。
滕允白说:“顾希回,有一句很经典的话,小红靠捧,大红靠命。这个命指的是‘命运’,决定你命运唯有你自己。”
“那我该怎么做?”
滕允白掰直她的身子,指着下山的路,“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回去睡一觉,明天起来继续起来拍戏。”
下山的路途弯弯绕绕,不是平坦的大道,上面是一颗颗的砂砾。顾希回看到一个身体健硕的老人光着脚,踩着细碎的砂砾,拿着牛鞭,两头粗壮高大的牛走在前面。
寒冬腊月,衣服尚且不能抵御风寒。常戏言,北方的狼到南方被冻成了狗,刺骨的寒风像针扎一样,顾希回在南方长大,还是接受不了这种寒冷。
滕允白看着她在愣神,拍拍她的肩膀,“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今天的拍摄暂时先暂停。“
比起刚才的严厉,声音温和了很多,顾希回的心也随着这温和的声音渐渐回暖。
她不是任性的人,但今日太过于任性,如果今天的她碰到的不是滕允白,也许就被剧组扫地出门了吧。
剧组停拍一天,不知损失多少人力物力财力,这些都是金钱堆砌出来的。
滕允白看出她所想,说道:“别想那么多,试镜那天你就演的挺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最好的方式就是跟着剧中人物情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