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柴野人指不定被她踹了,或是早就死在山里了,年前的时候镇上不是起了大地动么?搞不好就是那时候的事。
程妙萱望着程幼素背影远去,急剧地想跟上去看看她现在嫁到哪家了,但碍于是在大街上,只好放弃算了。
既然现在都是住在城里,还怕将来遇不上?
想起过去那些事,程妙萱谁都恨,恨得咬牙切齿,宋夫人,她曾经的婆婆柳夫人,宋嘉树,柳令,陈勇,自己的亲娘瞿氏,当然也包括程幼素。
于是她就更看不得她过得好了。
想起自己的命运,与程幼素现今之间的落差,程妙萱心下憎恨嫉妒越发强烈。
她得想个法子找上她嫁去的那户人家,好好揭发一番程幼素,弄不好人家还会感谢自己呢!
程妙萱盯着她的背影,回过头扭着步子回到了祺芝广一旁,买好糕点的下人连忙过来:“三夫人!奴婢还以为您走丢不见了……”
她白那婢子一眼,骂道:“什么不见了,少咒我!小心我告诉老爷把你赶了去!”
程妙萱年纪还轻,但脸上涂脂抹粉,瞧着艳丽粗糙,眼角、嘴角还有几道细纹,瞧上去根本不复从前的娇妍,倒像个接近三十岁的妇人了。
在她正留意程幼素的时候,也有人在街旁注意到了她。
祺芝广对面的茶水铺子里,一位身形消瘦修弱的文质公子身着景蓝涡纹袍衫,脸色削瘦透着苍白,嘴唇因刚刚饮过热茶而显出红润。
他身旁坐着一个贴身婢女打扮的少女,目光从街上收回来,见少爷还愣着没动,婉转劝道:“少爷,茶凉了。”
柳令眸子微微一闪,收回眼光来低头执起了手中釉杯,纤长手指骨节如玉,饮了口苦茶。
那贴身婢女正是从前跟着程妙萱的风铃,这几日少爷身子大好了些,说想出来散心转转,夫人心里高兴,一家人便驱车来了城里小住。
可方才不巧,竟然在街上看见了从前的少夫人,程妙萱。
柳令再看见她,不知说什么好,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样的情绪,伤感或者厌恶,或是遗憾,总之现下两人已经毫无关系,成了路人。
风铃生怕少爷被那身影勾起了痛苦往事,强打着欢笑道:“少爷,您瞧对面那点心糕子小店的生意倒不错,奴婢也去排队为您买些过来,尝个新鲜!”
柳令见茶铺外头太阳很好,便伸手阻住她道:“一并去吧,我也坐久了。”
风铃微微脸红地收回自己的衣袖,半扶着他过去了。
自从府中那事过去后,几个与陈勇还有程妙萱有牵连的下人都受了处罚,风铃也不例外。
可她听说少爷的身体越来越差,担忧心急如焚,本来被罚去浣衣房做苦工的她给夫人身旁的大婢女求情道:“我照顾大少爷汤药多时,手上机灵熟悉些,还是让我去药房伺候汤药吧!求求姐姐了!”
柳夫人听身边侍女一说,知晓风铃是个忠心老实的,干脆让她负责煎药送药,渐渐地,风铃也就常在柳令身边照顾他了。
她心里对少夫人做出那样的羞耻事来十分不解,见大少爷人那么好,温柔大方,可少夫人背地里一直在……
风铃就隐隐厌恨着程妙萱,瞧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