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幼素看了眼外头空落落的院子。
近日柴大哥似乎很忙,在外头张罗着什么,不像她初怀孕那几日常陪着她不离身,反倒很晚才回来。
估计是那些旧人又找上门来了……
晚上她看着昏黄模糊的烛火,靠在炕边快要睡过去,门轻轻被推开了。
男人的脚步轻缓,握了她的手要抱她进被窝里,她清醒过来眼皮一颤,睁眼道:“你回了……”
柴南石蹙眉低道:“怎么还在等?再不要等门了,早些睡,越早越好,否则你身子吃不消。”
程幼素委屈轻轻揪着他的袖子,声音透着睡意朦胧:“你不回,我睡不好的。”
他解了她衣裳,用被子裹着她紧紧抱住,歉道:“是我不好,明日便不会这样晚了。”
过了会儿,程幼素快迷糊睡着时,又听得他的声音低低在自己脑后响起:“此处地势不稳,不知什么时候再发地动,我安排了咱们迁去城里住些时,环境舒服些,你好安心养胎,好不好?”
迁去城里?可真要去的话一路上车马劳顿,不也是不方便么,现在胎儿都还不稳……
她嘟囔想着,却困到没说出话来,闭眼渐渐在温暖怀里睡过去了。
村里的人陆续迁了几户走,还有人在僵持着不肯离开,与村长儿子扯着横皮,瞿氏拄了拐杖,发髻凌乱油脏的也在路旁骂咧着。
她在地动里压了腿,疼得死去活来,如今可能就算废了,金簪子也没找到,屋里也塌垮得只剩个承梁架子,她几次想找村长来补偿未果,都被村长儿子搪塞回来。
瞿氏又恨又无奈,不知这公道该找谁说去,自己可是断了腿又塌了房,可就没人出来说句话的,如今还要迁到l县去,去了又能怎样?也是去住安排的破茅草屋子,还不如自己家里。
大女儿得知自己腿受伤,请了村里老大夫过来,又塞了些银钱给她。
瞿氏知道大女儿屋子没垮,还想赖到她屋里去住,毕竟女儿养娘天经地义,可程韵若婉转不应,说含章现下也病了,家里住了素子他们两口子,已经没地儿了。
瞿氏当下就把银子攥得紧紧的,大骂程韵若不孝,把她赶出门。
当年就不听她的去嫁那有钱员外,情愿跟男人私奔,果真是狼心狗肺!
瞿氏仔细想了想,自己不若去临着的县里投靠柳家。
好歹是亲家,她姑娘可是少奶奶,就算柳家也因地动受了些损失,但家大业大,算不了什么的。
她匆忙整理了行囊动身,拄着拐杖准备投奔萱子。
程韵若这边不多时也做好了启程的准备。
程幼素起先还想着,肚子还没到三个月,胎象不稳,若坐马车颠簸了是不是不好?结果在这天在院门口被代鹤陪着出发,吃了一惊,从哪儿租借的这样好的马车?
车厢结实又大,里头安了软榻可供人休息,容得下三四人都嫌宽敞,还有暖香炉、锦垫、木盖便桶这样的东西,十足让人感觉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