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陆晼晚似乎是真的不在意般,陆嘉宁摆了摆头,心道陆晼晚肯定是在与自己做戏,一个向来软弱的人,如今三番两次被人换了姻缘,不早该哭得要死要活了么?可她这二姐姐倒好,面上强装得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二姐姐快别强撑着了,若是心里不舒坦,就好好发泄出来吧!”陆嘉宁走近她,却并未发现她眼中半点的可怜神色。咬了咬牙,陆嘉宁再道,“要我说,大姐姐有什么好的呀,性格张扬跋扈,还不如二姐姐你温婉可人,赵王怎么还三番两次地请皇上换旨呢,这不是拉姐姐的面子嘛!”
敢情是挑拨离间来的!
陆晼晚也不介意,反正这事儿迟早得来,只不过事情慢慢偏离了原先的轨道,有些事来得早了些!
“各有所爱,大姐姐漂亮,又是嫡女,赵王改变主意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五妹妹可别再说这些了,免得有心人听去了搬弄是非,有违姐妹间的和谐!”
被陆晼晚一语挑中心思,陆嘉宁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想着柳姨娘与自己的交代,将陆霏宁与陆晼晚之间的矛盾挑得越高,对她们这些既无身份又无靠山的人在尚书府后院的生存就越有好处。
“二姐姐教训的是!”颔首一一应允,陆嘉宁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倒是让陆晼晚刮目!若是放在往常,听到这些话,陆嘉宁下一瞬便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如今这样乖顺倒不像她了。
想着方才进去那会儿,陆嘉宁笑了笑,眼中溢满了志在必得。想着只等着东窗事发,看着陆晼晚能被罚了。如此一想,陆嘉宁便起身,笑道:“夜深了,妹妹便不叨扰二姐姐休息了。”
“五妹妹好走!”
笑着目送陆嘉宁走出屋子,陆晼晚也不着急进屋看看有什么猫腻,先让清瑶叫了之前院子里的那黑衣男子过来。
不出片刻,清瑶便带着月影进了雅风阁。
月影垂首站在圆桌前,脸上的表情未曾有过半点松动。
陆晼晚见着这个黑衣沉默的男人,忽然笑了笑:“谁派你来的?”
闻言,月影微愣,主子只让他见机行事,以主子如今对这陆府二姑娘的维护,他到底该不该禀明自己的身份?兀自纠结了一会儿,月影决定装傻充愣。主子向来是个放浪不羁做事不着边际的,如今为了这女子竟然委身隐于屋脊房檐上,做了那梁上君子……如此一想,月影便有些不大喜欢了起来。
陆晼晚见着他不言不语,抿了抿唇,也知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看来晼晚还不够聪明。”兀然间,一道略显沮丧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陆晼晚和清瑶一惊,屋里竟还有人?
相对于二人的惊惶,月影显得淡定了许多,如今主子自动现身,想来也没他什么事了,便转身朝着赵子离的方向一拜,准备就此遁去。
“等等。”掀开素色的帘子,赵子离一手把玩着一枚鎏金牡丹发簪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那模样似乎是在自家后院闲庭信步般,看得陆晼晚一阵气结!这男人是什么时候进入自己的屋子的!
凭着对危险的感知,月影伸手一捞,手心便拽住了赵子离扔过来的东西。陌生的触感教他下意识摊开手心一探究竟,却见是女儿家的饰物,还有一串檀香念珠,月影禁不住扯了扯嘴角,颇感无奈。
“这是?”抬头看向已在自己对面坐下的朱砂红衣男子,陆晼晚心中明朗,“陆嘉宁方才进屋放的是这个东西?”
竟想要栽赃嫁祸么?
可这男人来此是为了替自己解围的?
似乎是感受到陆晼晚探究的,赵子离扬起头冲她粲然一笑,那副泼皮的模样格外讨打。
“手脚利落些!”头也不曾抬,赵子离话音才落,一身黑衣的月影便已失去了踪影,身边站着的清瑶又是一惊。
今儿晚上这一早早一件件,让她的小心脏着实承受了不小的打击!
陆晼晚看着凭空消失的月影若有所思,秀眉轻蹙,却听赵子离的声音再度传来:“让他留在你周身保护,如何?”
“我没利用价值。”陆晼晚拧着眉,这男人做事一向乖张,谁也摸不准他到底作何想,她如今还有把柄在他手上,若说这人一而再再而三替自己解围别无所图,陆晼晚自是不信。可若是有所图,凭她一介不受宠的小庶女,能谋什么利?
闻声,赵子离把玩着茶盏的指尖猛然一顿,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看似软弱实则内心坚强的小女人,眼中意味不明。
陆晼晚自是毫不避让,反正这人都已经知道自己是在伪装了,还有什么好隐藏的。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倒是将一旁候着的清瑶吓得不浅,一直维持着心惊肉跳的节奏,又不敢出言说些甚么,只得屏气凝神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爷乐意!”半晌,赵子离目光一瞥看向别处,一句好无厘头的赖皮话脱口而出。
饶是陆晼晚自诩重生后定力十足,也被他这样一句话给雷得不轻,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差不多该来了。”耳尖动了动,赵子离将之间夹着的茶杯搁放回原处,如同月影那般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陆晼晚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只得吩咐清瑶一切照旧,按照平常的节奏来进行就行。
“那……”好不容易定了定神,清瑶又歪头想了想,问道,“二姑娘此刻是要沐浴更衣?”
若是按照平常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