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晼晚被劫之事尚未查明,但乔氏一行不能在山中待得太久,这几日,京中已有人前来催促过几次,是以,在陆晼晚清醒之后的第三天,一行人便打道回府,暂别了安远寺。
临走之前,禅空大师来寻过陆晼晚,却是私下谈话,至于二人之间说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马车内,陆晼晚斜倚在车壁上,阖眸假寐。
清瑶与夏喧见着,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几日陆晼晚虽是醒了过来,但却沉默了不少,偶尔说上几句话,却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连续三两日下来,她说过的话两人数都能数得过来。可二人心上虽是担忧,但陆晼晚什么都不说,她们也只能干着急,每每想开口但都见着陆晼晚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让人无奈至极。
闭了眼,陆晼晚当然是不会注意到身边两人的神情,她只不过是在想这几天发生的一些事情,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里,她需要时间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好好捋一捋。
那一日在安远寺法堂前见到的那个黑衣女人的身份,她现在也能猜得到一个大概。若说她多管了闲事——前段时间除了得知许兰馨与剑云宗有勾结之外,再一个便是收留了大哥无意间就回来的覃珞。
眉心微拢,陆晼晚却不知,那女人是为了谁而来——是大夫人许兰馨,还是来路不明的覃珞?
至于那一夜将她掳走的黑衣人,便是和那黑衣女人一伙儿的。将她带走后,无外乎也是说了一些威胁的话,顺便还在她身上留了些丑陋的印迹。
交叉搭在腿上的双手微微一动,陆晼晚抬起右手抚上额头,指尖停留在那块若隐若现的淤青上,那原本阖着的眸子也微微睁开了些许,目光落在马车车版上,漫无焦距。
“二姑娘……”清瑶以为她还在想着那晚被劫持的事情。心尖儿一疼,便将她抚在额角的手抓在了手心,“二姑娘,既然要回府了。咱们就别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回到尚书府之后,一定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的。”
夏喧虽是没有说话,但看向陆晼晚的神情同样恳切。这几天,她们见陆晼晚这般寡言少语,着实担忧不少。若是这人再次变得沉默寡言,那岂不是又要变成以前的那样了!
听着清瑶说着这些话,虽然有些不太靠谱,但陆晼晚却是觉得心中一暖,看着呗清瑶抓着的手,提唇笑了笑。
“我没事,只是这几天有点累,回去之后歇息歇息便好了。”话语间,有些言不由衷。她从未将那晚所发生的事情跟清瑶和夏喧再提起过。可她们不知,不代表其他人就会忘了。若是那黑衣人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就算是回了尚书府,那些人也照样有办法来对付她!
一左一右将她守着,这一路,清瑶与夏喧的视线便没从陆晼晚身上离开过,无论她是合眼浅眠,亦或是凝神沉思,她们便都一直看着她,好像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陆晼晚心中微涩,却是抿了抿唇。一路无话。
回到京中尚书府,已是下午,陆桁与陆景昳接到消息后,早便在前院儿大堂里等着。此时见着乔氏领头走了进来,便赶忙迎了过去。
“母亲。”从袁氏手中接过乔氏,陆桁盯着她看了须臾,见袁氏瞥过眼去,这才收回了视线。
“老夫人。”陆景昳在院中离乔氏不远处站定,朝着乔氏拱手行了一礼。
“都是自家人。做这些多余的规矩做什么!”到底是打心眼儿里喜欢陆景昳,若是换了其他人,就算是让她行十遍白遍的礼,乔氏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一行人心知肚明地跟在乔氏身后,往前厅去了。
与曹氏同步而行,陆景昳扭头看了一眼走在曹氏身侧的陆晼晚,他总觉得,去了安远寺一趟,陆晼晚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正欲开口询问,却是看见了她掩藏在刘海下隐隐的青紫色,不由得心中一动,抬手便向她额头探去。
“大哥这段时间在城内,可还算安稳。?”微微侧头,不着痕迹地避开陆景昳伸过来的手,陆晼晚嘴角含着一丝浅笑,脸上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平安无事。”
从陆晼晚平静的语气里,陆景昳却是琢磨到一丝丝不为寻常的气氛,目光再次从她额角的伤痕扫过,心中更是确定了这一点。
他终日在城西大营和将军府两头跑,就连这尚书府他也不曾待多于半日,就更加不会知晓这外头的一些事情,想来老夫人一行在安远寺中停留数日,必定是发生了一些意外之事。
挑眉看了一眼已偏过头去的陆晼晚,陆景昳心中打算着。
在前院停留的时间并不是太长,更何况乔氏还一心记挂着陆晼晚的状况,更是不会在这里多待,与陆桁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带着一屋子的女眷往后院去了。相比一行远去的女人,陆桁与陆景昳二人相对而立,便显得形单影只了不少。
刘妈妈听乔氏的吩咐,将陆晼晚护送至锦兰院门口,便辞身往栖梧院去了。
这厢,陆晼晚穿过院中空地,才将将在廊檐下站稳,却倏而步子一顿,抬眼直直地往房门看去,仿佛是要透过这两扇房门,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身后跟着的清瑶与夏喧二人却是一阵不解,于陆晼晚身后面面相觑一阵,再回过神来时,却见陆晼晚再度抬起步子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有人!
陆晼晚将将在门外便已经察觉到了。以往,能堂而皇之地进入她房间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