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凯说完把核桃仁盘子往柳溪月面前推了推。
柳溪月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
“喜欢的人没有,喜欢的树倒是有一棵。”
“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做梦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第一眼就看上的人。”
“我帮妹妹补充一条,还要知心有钱又帅气。”
“你一天就是要找知心人,什么时候才能现实点。”
“不知心,时间处长了腻味。”
“溪月,你究竟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好好告诉爸爸。”
“生来就属于我的人。”
柳溪月笑嘻嘻说完。柳溪明大笑。
柳宗凯和杨岚芝相视无语,满脸无奈。
第二天早上,柳溪月醒来已近九点。窗外雨丝淅淅沥沥,一棵早桃枯黑的枝条上冒出了些红艳清亮的花朵。柳溪月披上外衣,斜靠床头翻看在幼师时买的《古代爱情诗词选》,不知不觉就翻到了唐朝徐夤的《梦断》:
梦断纱窗半夜雷,别君花落又花开。
渔阳路远书难寄,衡岳山高月不来。
玄燕有情穿绣户,灵龟无应祝金杯。
人生若得长相对,萤火生烟草化灰。
默默读罢,重复着“别君花落又花开”,潸然泪下。
大年初五,柳溪月回到外婆家,第二天开始在少年宫教少儿舞蹈。
柳宗凯劝她在家休息,说不值得为那点课时费辛苦。
柳溪月说是潘金秀介绍的,不好拒绝。还有一个原因柳溪月没有说,那就是有事忙着,时间更容易打发。
一天傍晚,柳溪月上完课回到外婆家正帮忙洗菜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从猫眼洞一看,门外站着个小伙子,手里拿着一把玫瑰花。
“你找谁,什么事?”
“找柳溪月老师,我是相约一生花店的,有人订花叫送这里。”
溪月打开门。小伙子递过来一张单据。
“请在这里签字。”
“订花人叫什么名字?”
“我也想告诉你,但顾客不愿说。”
柳溪月一看他目光躲闪的样子,就确信他在撒谎。
“你不说名字,我就不收。”
“溪月姐,看在校友的份上,请你不要为难我了。”
“什么校友?”
“我和柳明艳是初中同学。我叫田常耕。”
“她就在屋里,我叫她来认。”
“没关系,我也好久没见着她了。”
“好吧,看在校友的份上,我说三个名字,你不用开口,如果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万一都不是呢?”
“我相信你,我会收下花。”
柳溪月说了三个名字:朱门富、罗成杰、徐飞鹤。田常耕都摇摇头。
“溪月姐,对不起了。”
“没关系。”柳溪月在单据上签了字,接过花闻了闻。
“很新鲜,谢谢!”
“别谢我,我可不想送你。”
“你想送谁?”
话音未落,柳明艳从柳溪月身后冒了出来。
“是不是想送我?快拿来。”
“你还真在啊!”田常耕惊讶地看着柳明艳,“早知道你在这里,我另外准备一束。真遗憾!”
“虚情假意,顺嘴打哈哈。”
“你等半小时,我给你送一束红玫瑰来。”
“开玩笑的,别当真。”
“早就想送你束花了。”
田常耕下楼而去。两人关门进屋,柳明艳接过花,扒拉着花朵数了数。
“有点小气,才十一枝。应该包三十六枝,这样才配得上你。哦,还有赠品。下面附带了一朵白色小雏菊。太好了,赠品归我了。”
柳溪月愣了愣,接过小雏菊看了看。
“好妹妹,难得你来看我,玫瑰送你,我只要雏菊。”
第二个周六,田常耕又送花来。柳溪月又问订花人姓名。
“溪月姐,你就别问了。反正绝不是坏人。这一点我敢保证。再说是人家自作多情,甭管他是谁,收下就行。”
“你认识他?”
“这种顾客,想不认识都难。”
接下来的每个周六,田常耕都会送花来。
少年宫舞蹈班结束不久,寒假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