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娜即将到横店拍戏的消息一经传出,惹得认识她的那些俊男靓女个个妒羡交加:一个酒吧推销酒水的,偶尔会跳那么几下子舞,竟然撞上了如此大运。我们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呢?
酒吧老板乐得合不拢嘴,倘若关娜将来真的成了大明星,那是从他的酒吧走出去的,这无疑是给他的酒吧做了一次免费的宣传。
我也挺高兴,感觉关娜总算熬出了头。人啊,若想成功除了自己的努力和先决条件外全靠机遇。话说回来,关娜能有如此好的运气还有我的一份功劳。
若不是我领着关娜去开房,她怎么会在酒店的餐厅里遇到声名显赫的大导演?一次偶然的邂逅,大导演竟然相中了关娜,邀请她出演即将开拍《勇往直前》的女二号。
关娜激动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与导演分手后,关娜跑回房间,拽起熟睡中的我,在我的耳边大声说:“夏炎,你猜我遇到谁了?”
我睡眼惺忪地听关娜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真的?你没骗我?”
“以前总到中戏哪儿找机会,看来全错了。大导演是不会到学校挑演员的。他们需要偶遇,而偶遇的地点只能是像国贸这类高级酒店。”关娜躺在我的怀里总结经验。
我笑呵呵地看着她:这个傻姑娘,昨天晚上还被逼得满嘴的胡说八道,现在又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
昨晚我从盥洗室洗完澡出来,以为关娜睡了,毕竟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可我毫无睡意,走到落地窗前继续喝啤酒。脑子里统计着我这半年多挣了多少钱,目的是想计算出我得工作多少年才能在北京买得起房子?酒吧歌手挣钱是分时段的。晚上六点到八点和十点以后每小时一百元,晚上八点到十点每小时二百元,昨晚挣的那一千八是陈胖子破天荒给的我最多的一次。这半年来收入最多的就是中年男人连续泡吧的那个月,挣了三万多。其他的月份也就一万多点。失业期间沿街卖艺也就是顾个吃喝和房租。总算下来也就六万多块钱。虽说有三万多都寄给了爸妈,但爸妈一直都给我存着。北京的房价北五环都涨到了每平米十万,南五环便宜点但不想去住,离家太远。就按七万一平米算吧,六十平米就得四百多万?每年近十万元的收入,不吃不喝还要等到四十年后才买得起房,这还得房价一直不涨才行。贷款?我们这些没有稳定职业的人是贷不上款的……。
“夏炎,还不睡吗?“关娜躺在床上问。原来她也一直没有睡着。
我学着电影《没完没了》中傅彪的口吻说:“一千九百八十元,我舍不得睡。”
“我也舍不得睡。”关娜猛地坐起身,穿上浴衣,下床,颠颠颠地跑到我的近前,拉过把椅子,坐下:“我陪你聊会儿天吧?”
“睡不着,躺在床上想什么呢?”我问。
关娜环视着房间四周:“夏炎,你说这房子有多大?”
“五十五平米。订房的时候我扫了一眼。”
“夏炎,你说,我们要是好好努力,几年才能买上这么大的房子?不需要在市中心,五环以外也行。就要高楼层的。”
几年?我方才算的是四十年,这期间还必须不能失业。其实干我们这行的谁能挺过四十年?唱四年没有被淘汰就已经很幸运了。我说:”你怎么又做白日梦了?就凭我们的收入?”
“我们可以想办法,充分利用我们自身的资源。豁出去了,只要将来的日子好过了,咱们再金盆洗手。到时候谁会知道我们的钱是怎么来的?”
我诧异地望着关娜,心想:她这是要去抢银行?我问关娜:”我和你还有什么自身的资源?“
“你长得帅,我长得也不难看,这就是资源。到时候我当鸡,你当鸭,咱们好好地奋斗他几年。我捉摸着不出三年就能实现我们的梦想。”
我惊愕地看着关娜,她当鸡是她的自由,她干嘛要把我拖下水?其实这个想法她已经琢磨了不止一天两天了。半个月前我向他打听那个叫郑建东的中年男人,她就说过:“夏炎,你要是真想卖,我帮你找个女的。同性之间多恶心?”
“这么说,你现在已经给我物色好女人了?“我问。
关娜一下子来了兴致:“晚上在酒吧,你有没有注意到坐在墙角处的那个中年贵妇?“
“好像有那么个人,长得挺老的,穿的挺时髦。”
“就是她,她问我你干不干那种事?”关娜凑到我近前,“我问她能给多少钱?她说这个数。”
关娜伸出两个指头在我眼前晃。我问:“两块钱?”
“两块?“关娜咯咯咯地笑,“你也太贬低自己了吧?是两万!”
“你答应了?”
关娜摇头:“我想你肯定不会干。但问了人家半天没下文了挺没礼貌的。正好我想问问你饿不饿,就走到你跟前问了问,你摇头,我回去对她说你不愿意。”
还真有这么出格的老。我忽然想起了郑董的老婆。就一夜,染上了艾滋病。做人是要有底线的,我和关娜鬼混已经触碰了底线,再往下走就会把底线穿破。再说鸭的职业风险太大,我可不敢冒这个险。人的生命虽然自己无法掌控,若得了一个正经病,像脑溢血、心脏病,死了也就死了。倘若是艾滋病,人还没死,唾沫星子也能把人淹死。更何况警察还在那儿盯着呢,违法犯罪的事咱可不能干。
我和关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