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先生。”辛昭提起了昨夜落水孩子一事。
沈长安帮忙道来原委。
邹洪昌听后,问:“她可有大碍?”
沈长安摇摇头:“还好,吃了药,没发热。”
何曦之说:“那我们赶紧回去,先问问孩子是哪儿人,看能不能给人送回家去。”
邹洪昌点点头,于是,四人加快了步伐往渡口去。
到了渡口边,他们的那艘船在右侧靠里,走近了,范伯正站在甲板上,见四人回来,忙向邹洪昌作揖。
“先生,你可回来了。”
邹洪昌身子骨健朗,从岸上上船,一步过来。
何曦之指着甲板上被捆着的舵夫问:“这是怎么啦?”
范伯手里还握着一只棍子,生气道:“这张舵夫,竟然要掐死那小女孩儿。”
“什么!”辛昭失声。
“阿苷!!”沈长安闻声大震,口中呢喃着小孩儿的名字,下一秒,就往船舱里面冲过去。
辛昭随其后。
“阿苷?”
“阿苷!你没事吧”
两人看到了船舱内惊魂未定的小姑娘,可怜的小人儿,看来是被吓得够厉害,窝在木凳上发抖,脖颈上还留着清晰的勒痕。
小孩儿的皮肤本来就细腻,那道掐痕,十分醒目。
“这个老贼!”辛昭狠狠咬了咬牙,拎着昆仑棍冲出去就要给舵夫一棍子,被何曦之喝住,“慢!”
辛昭火气上来了,有些时候连先生也压不住,此刻哪儿能听何曦之的,手上一闷棍子径直打在张舵夫的腿腕骨上。
啊!!!!
杀猪般的叫声,痛的。
邹洪昌看了看火气冲冲的小辛昭,叹口气,对范伯道:“你说来。”
范伯:“午后的事,我去岸上的水驿登记下一站的事宜,就一刻钟的功夫,回来我端饭菜去给小孩儿吃,就见着张舵夫掐着孩子的脖子,我急了,顺手打昏他,将他绑在此处,等先生回来发落。”
“您看,是不是送交官府。”
辛昭气道:“送官府,判他死罪!”
何曦之顾念张舵夫是随他们从鄠县来的,惋惜问道:“张舵夫,你与那小孩儿无冤无仇,杀她作什么?”
“还不如实说来。”沈长安也很生气。
张舵夫痛得口角歪斜,身上又被绑着,抽搐着说:“有人……给我十两银子,要我取那孩儿的性命,事后再给我三十两。”
“可恶。是谁。”何曦之追问。
“不认识,一个老婆子,看穿扮,像是大户人家的老妈子。”张舵夫吃了辛昭的闷棍,受着钻心般的痛,躺在那儿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再说瞎话。
邹洪昌负手,想了想,道:“不交官府。”
“先生?!”
“为了四十两杀一个小孩子,不交官府放了他岂不是要祸害他人。”何曦之说。
邹洪昌:“也不放他,将他交给水驿站的管事,看他此番是触犯了舵夫哪条法则,他定是签了工约,跑不掉的。”
如果是交给官府他的命会没了。到底是同乡,邹洪昌给他留条后路,且熬活着吧。辛昭那一棍,他不死,腿也该残废了。
想想那小姑娘说的话,恐怕这里头,还有官府什么事呢。
邹洪昌道:“先。”
沈长安抿了抿唇,看向船舱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