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
耳边传来老头子唠唠叨叨的声音，玲珑托着下巴，翻了翻手里的书，怎么看起来，又和她脑海里的字不一样？
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不光字不一样，连读的顺序都不一样，从上到下，从右到左，这纸黄黄的，看着好费劲啊。
“扣扣。”独孤漠敲了敲桌面，提醒某个心不在焉的女娃，“再这样下去，今晚你就吃不到你爱吃的红烧肉了。”
啊，这可不行！
一说到吃的，玲珑一下子精神了起来。“我保证听话，你可不能克扣我吃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瞪着独孤漠，唇红齿白的小脸，带着几分光彩。
独孤漠心里扶额，他干脆放下手里的书，“你这样不行！”虽说用吃的唬住了这女娃，可对方对这吃食也太执着了些，万一旁的人用吃食引诱，可不坏了事？
“你听我说。”独孤漠放缓了声音，他从来都是说一半留一半，让旁人揣摩他的心思，他还未曾像今天这般语重心长地将话掰碎了讲。
“嗯嗯。”玲珑点头，只要给她吃肉，什么都不是问题，不过，她知道，老爷爷这是要讲课了，虽然不是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知道，她可以提条件了！
嗯……条件是什么？
哎呀，不管了，反正就是能让她吃到好吃的东西，玲珑举手，“今晚我想吃烤乳猪，就是昨晚吃的那个。”
呦，还会提条件了？
独孤漠心里有些复杂，不知道该开心对方终于会提条件了，还是该痛心，对方的要求竟然如此之低，随便来个人都能被拐走。
“好好好，你只要答应我几件事。你爱吃的烤乳猪，清蒸鲈鱼，麻辣肉丁，粉蒸鸡……”独孤漠慢悠悠地数着各种菜色，有她听过的，有她没听过的，每念一个名字，玲珑的双眼就亮一分，说道最后，她差点没留下口水。
“这些，在以后的日子里，你都能吃到。”将女娃的表现尽收眼底，独孤漠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底的皱纹叠起，笑眯眯的，像只老狐狸。
嗯，老狐狸？在哪里？
老爷爷也不像老狐狸啊。
突如其来的想法打断了玲珑对晚餐的憧憬，她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老爷爷，双眼狐疑地在对方的屁股后头打转。
没有啊，她见过狐狸的，长着蓬松的尾巴，跑起来，一跳一跳的，可好看了。这老爷爷看着，就不像有尾巴的。
察觉到女童的变化，独孤漠问了一句，“怎么了，不满意？”不应该啊，经过这些天来的相处，他早就看透了这心思单纯的女娃，旁的银两身份什么的，她从不在意，只独独对吃食情有独钟。
找不到尾巴，玲珑撇嘴，想不通，干脆问了出来，“你的尾巴藏哪去了。”
要不是自信，自己几十年练出来的眼力，独孤漠差点就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身着锦衣华服的男童坐在椅子上，嘴角微翘，眼底带着探究，清亮的嗓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他说……“你的尾巴藏哪去了？”
独孤漠一哽，从来只有人背地里说他老奸巨猾，像只老狐狸，还从没有人如此直白地在他面前用这说事儿，偏偏对方说的时机还挺对。
按照正确的解读，那就是在明里暗里讽刺他绵里藏针，不怀好意。当然，他自然知道对方不是这么个意思。
可是，他忍不住想着，要是让那些个惯会揣测人心的人听了，说不得会理解出个一二三来，别说别人，就连他，也险些以为自己看走眼，引狼入室了。
“咳咳。”回过神来，独孤漠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难道真是凑巧？还是这孩子本就聪明，只是不懂得怎么表达？
玲珑抑制住搔头的欲.望，老爷爷说了，名门之子不能做搔头抠脚之类的不雅动作，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为了那些美味的肉肉，她……忍了。
嗯，长辈问话，要先笑，玲珑扯了扯嘴角，不能露出牙齿，嗯嗯，她都记得，然后，双眼微眯，嗯，眯，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粉雕玉琢的男童嘴角微勾，略显狭长的双眼微眯，露出一个不符合年龄的微笑，看着就像是一只小狐狸，在时刻算计着什么。
独孤漠：孩子，你就不能笑得天真无邪一点吗？
独孤漠完全不知道自己哪个地方出了差错，明明，他一直都按照翩翩公子的模子来教的，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你这样，很容易被同辈欺负的。”
玲珑挥了挥手，“谁敢欺负我，我一拳头打死他。”她龇牙，像只凶猛的小兽。
独孤漠：……
行吧，既然培养不出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那就只能往骄纵的小霸王培养了，这样还能麻痹李灵月那毒妇。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如此劝慰自己了。难不成，还能强行改了这女娃的性子不成，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女娃是天生能说会演，吃亏的总归是别人。
依李灵月的性子，纵然有旬儿拦着，今晚必然会来赴宴，不亲自来看他寻来的“独孤云逸”，那毒妇，恐怕也寝食难安。
这样想想，他不禁开始期待，这女娃和李灵月对上那天了。
“来，孩子，听我说……”
时间转瞬即逝，李灵月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上倒映出她的脸，眉如远黛，五官精致，嘴唇不点而红，双颊带着不明显的红云，粉色纱衣松松地披在身上，隐约露出暧.昧的痕迹。
她恨恨地握着梳子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