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拎着大包小包出了锦绣布庄,伙计送到了门口,陪着笑脸道:“几位走好。”
刘春娇亲亲热热地拉着庄善若的手,道:“善若姐,我们去集市上逛逛,有很多卖首饰玩意的。”
庄善若点点头,她进县城本来就不是为了买什么的,就是想走走看看,长长见识。
刘福婶道:“你这闺女,拿着这么些大包小包的怎么逛,倒不如刚才就寄存在那布庄里。”
王大姑见自己的手上除了原先家里带出来的又多了两个包袱,刘福婶手上的更多,带着逛集市恐怕真的不方便,想了想便道:“你们去逛吧,我也走累了,不拘在哪个茶摊喝点茶歇歇脚等你们回来就是了。”
庄善若摇摇王大姑的袖子,家里事情多,下次再来逛县城大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刘福婶也急道:“这可怎么行,好不容易来趟县城,哪有不逛让你给我们管着包袱的道理?”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拍大腿笑道:“瞧我热得昏头巴脑的,倒忘了这一茬。”
“怎么?”
“?悖?饫锢肽巧聘l煤芙??┕?惶踅志偷搅恕n颐歉纱嗑腿ド聘l米?蛔??缺?瑁?讯?鞔嬖谀抢铮?缓笄崆崴伤傻毓涔淙ァ!?p> 王大姑一琢磨,这善福堂不就是春娇的婆家吗,这不打一声招呼就过去似乎不妥当,她不由踌躇着。
刘春娇倒是跺了跺脚,红了红脸,嗔道:“娘!”
“有啥,难不成你说给了善福堂,今后娘有个头痛脑热的连药房里也去不得了?话说回来,这天气热得魔怔,得去亲家那里讨碗凉茶喝喝去去火气。”
虽说刘春娇秋收后就出阁,可这榆树庄民风开放,少些礼教束缚,也没有婚前小两口不能见面的风俗,况且这善福堂本来就是个人来人往的药房,倒也不用特意避讳什么。
王大姑也有意看看刘福婶嘴里的那个好姑爷,便从旁道:“说的也是,我也顺道抓几帖凉茶回去煎着喝,都说善福堂的药材好,称头足,价格也公道。”
这番话说得刘福婶的胖脸放光,有意在王大姑面前显摆显摆,恨不得就将善福堂就当了自己的家来招待,忙拉着刘春娇往善福堂方向走去。
刘春娇嘴上虽然不乐意,脚步子却也轻快。
庄善若抿嘴一笑,这个刘春娇怪不得那刘姑爷一眼就看上了,这样讨喜爱娇的性子,哪个男人能不爱?
刘福婶带着她们朝对面的一条小巷子穿去。路上有人好奇地朝她们看了又看。也难怪,庄善若穿红衫,艳丽得就像是一朵玫瑰花;刘春娇着绿衣,娇俏得就如一蓬芍药。两个妙龄的美人结伴而行,不引人瞩目才怪了呢。
穿过了这条小巷子,没几步,便来到了另一条大街。这条街又与刚才那条街不同,开着的大多是药房,南北货店,杂货店还有几个首饰店。
庄善若的茜色的褂子有点厚,不远的几步路走得是汗涔涔的。她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沁出的细密的汗珠子。幸亏庄善若没有擦粉的习惯,要不然这张小脸可就花了。
“?悖?搅耍?驼舛?!绷醺i敉o铝私挪健?p> 庄善若打量了下这善福堂,两间门面大小,门口竖立着一个古旧的牌匾,上书三个烫金的大字“善福堂”。店面一排的门板都推开,倒是显得店堂里宽敞亮堂。店堂里正对着大门摆了一排的桐木柜台,上着光亮可鉴的黑漆。桐木的柜台后面靠墙摆着的是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小抽屉,立得像山高,每个小抽屉上面都钉着个黄铜的把手,上面还贴着个小白纸片——恐怕这一个个的小抽屉里装着的便是药材了。柜台外有几个人等着抓药,柜台里有个年轻白净的伙计正在忙碌着。
柜台边的一方长条桌旁搁着一张太师椅,坐着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四五十岁郎中模样的人,正单手端着一只紫砂壶,靠在太师椅上,惬意地喝着茶。
刘福婶提起裙角,一抬腿跨进善福堂的门槛,脸上便放了光,她直奔那个郎中模样的人去,迭声道:“刘郎中,可好?”
刘郎中定睛一看,忙放下紫砂壶,站起来,道:“老嫂子,进县城咋也不早点招呼一声。”
刘福婶拉拉身后的刘春娇,轻声道:“还不快叫人!”一边笑道:“这不和村里老姐妹来县城赶集,天气热得慌,想到刘郎中这里讨碗凉茶喝。”
刘春娇红着脸儿,也不知道讷讷地说了句什么,矮下身子给刘郎中福了一福,便站到了刘福婶的身后。
刘郎中呵呵地笑着,将几人引到靠墙放的那一溜椅子旁,然后高声唤道:“阿昌,阿昌,快看谁来了!”
柜台里的那个年轻白净的伙计的眼睛早就从面前的药单子上移开了,在那个翠色的身影上看了又看,听得老爹叫唤,忙将手里的抓药单子交给另一个伙计,自己一偏身从柜台后面出来了。
庄善若在王大姑身后,好奇地向这个张昌打量了几眼。只见他中等身材,稍稍嫌瘦弱了点,白净的面皮,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见人更是未语先笑。庄善若心里暗暗点头,就是不看家世,单是看人才,刘春娇和刘昌也是一对佳偶。
“婶子,你来了。快坐快坐!”刘昌眼睛从刘春娇身上瞟过,马上招呼起准丈母娘来了。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对于这个姑爷,刘福婶实在是满意得不得了,这个刘昌从头到脚,没一处可挑的。她嘴里应着,一边拉着王大姑坐下。刘春娇也红红着脸儿挨着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