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沼泽林的另一角,这边果然没有别人过来。荒原上的幸存者本来就比较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物资箱的固定投放点,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地点会投放两个物资箱。

陶喜有些激动,如果运气好,他也许能够独占一整个物资箱。期待兴奋占据了他的情绪,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满溢而出的喜悦希冀让他脸上浮现出了多日不见的笑容。

每天都是对着狼群自言自语,没有人回应更别提有人陪伴,陶喜甚至忘记了交流是什么,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少。

刚来实验星球的遭遇,让他不仅后悔自己过去的天真,更加意识到生命的重要。他现在满脑子只有活下去。

机械地活下去,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喜悦是多余的考虑。

夜晚的寒风刀割一般狠厉地在脸上刮过。陶喜的脸上经历过半个多月的磨砺,已经有了点风霜的痕迹,但是仍旧呈现着与这片原始的荒野不相匹配的白嫩细致。

仿佛看见与未来的相遇,陶喜的鼻尖上居然微微浮汗,鼻尖一侧的小黑痣泛着红。他眼神无比的坚定。无论如何,都得活下去。直到回到地球为止。

靠近目的地,大灰缓下了速度,微微低下头细嗅空气中的各种气味,寻找安全又正确的路。

没有嗅到其他人类的痕迹,大灰微微加速靠近了一个角落。沼泽林的杉木在这一片区域比较密集,树与树之间的距离很紧密,大约是这边靠阳,更能汲取能量,每棵杉木都长得巨大肆意。

陶喜抬头看见几株被拦腰砸断的杉木,断痕上带着烧焦的痕迹,甚至还带着火星冒着烟。大灰往前优雅踱步,视线从断木往下移,眼前赫然是一个刚被砸出来的五六米直径大的大坑,黑色的焦炭和燃烧将熄的杉木在坑洞边沿横七竖八。

坑里黑漆漆的各种碳灰和尘土,中间居然是一个长方体的银色东西,足足有一个成年男性个子那么长。

陶喜凑近边缘往坑底看,借着月光看清了那样东西。

空间舱。

或者说,长得像口棺材的空间舱。

这东西在地球废弃的街道上几乎随处可见。说来也可笑,总有不知哪个星系逃难过来的人,往往在飞船穿过大气层的时候,飞船就耗尽了能量,最后只好通过近地飞船发射的空间舱降落到地球——而这种方式,很大概率会造成伤亡。

因此坊间也称这东西是燃烧的棺材。因为它落地前都在大气层中燃烧表面。

这口燃烧殆尽的棺材一头深深嵌在地里,像个巨大的墓碑。它体积比较大,够躺下一个高大的成年男性。

不知道谁这么倒霉,被帝国抓来用这种暴力的方式直接扔到实验星球上。

这么一对比,陶喜觉得自己很幸运了,被换了套传说中纳米级材料的免换洗衣服,堪称温柔地在不知觉中扔到了一个还算安全的地方。

现在在“棺材”里的倒霉蛋,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投入生存计划的战斗里,就得死在空间舱里了。

陶喜摸着大灰的耳朵,大灰抖了抖耳朵,打了个喷嚏。

他兔死狐悲地感慨:“命运真是世事无常啊。”陶喜庆幸少了一个能杀死他的人,翻身上大灰的背想赶去另一头捡漏子。

最后看了眼那口银色的“棺材”,陶喜摇了摇头,双手合十表示哀悼:“安息吧。等明天晚上有空了,我来把你埋了。”

现在,当然是捡漏子要紧。

正想掉头离开,陶喜耳尖地听到一个细微的“啪嚓”声从坑底传来。仿佛金属表面裂开的声音,尖锐又带着撕裂感,让人无法不在意。

他下意识去看那个空间舱。

黑漆漆的坑底,一只大手,突然从空间舱的金属表面钻了出来。

有如异形从人的胸口出其不意以诡谲的角度泵张出来。

那只手张开有力的五指,“啪”一声,从金属表面破出,然后在那瞬间,整条胳膊也钻了出来。

陶喜吓得从大灰背上摔了下来。

他拍着大灰的腿,催促着它快点带自己走,可是自己却腿软地都无法站起来。

所幸那手破壁的瞬间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出来吓了人之后就失力颓然地耷拉着,再也没有动静。

黑暗的环境中,蓝色的月光下,那手显得异常白皙。

陶喜很想离开这里,可是内心恻隐之心隐隐作祟,而且看着这个人似乎也活不久了。他犹豫再三,最后狠狠咬咬牙,带着大灰一同下了坑洞里。

看一眼就走。确认死了就走。陶喜一再告诫自己。

滑到空间舱旁边,陶喜小心翼翼靠近,月光下,那手臂皮肤上扎着金属表面的碎片,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淌出,黏滞缓慢地从垂然的指尖滴落在地面上,炸开霸道到令人晕眩的信息素。

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样,陶喜眼前一黑,近乎腿软地要瘫坐在地上,幸好大灰就在他身后,陶喜靠着大灰才勉强稳住身子。几乎在同时,他浑身都冒了冷汗。

太过浓郁霸道的信息素像是利刃,往脑袋里钻,又如同电钻一样不断钻入他清醒的思维里,风卷残云一般搅烂他的意识。明明还在抑制剂有效期内,陶喜却感受到了传说中发情期才有的特殊反应——意识模糊,以及不安的躁动。

几乎是颤抖着抬手,陶喜额头上满是汗珠,他颤着唇,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咬向自己的手背,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陶喜像是拨开云雾一般,从沼泽般的信息素中清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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