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一回来就发挥了她的交际天分,听她这口气,若离就知道她已经又跟四处的下人打成一片了。
若离刚才跟瑾夫子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看见踏歌在门口转悠,现在知道原来是因为林氏。
不过即便林氏真的去搬弄什么是非,若离此时出面也已经晚了。
眼看时辰不早,若离索性伸了个懒腰:“咱们回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五福堂之中已过了晚膳时间,老夫人晌午先是听踏歌来报,说是若离因为林氏送婢女的事情,早膳用得晚了,所以不能来用午膳。于是从过午之后,老夫人就开始念叨,这几乎念叨了大半天,到下午的时候又听问月来报,说是晚膳也不来了。
老夫人正满心纳闷,就见林氏一脸惴惴不安的样子前来。
“媳妇来母亲这里坐坐,母亲不嫌打扰吧?”林氏给老夫人行了一礼,见老夫人没有异议,便按照以往的习惯,在老夫人的软榻前立着伺候茶水。
老夫人向窗外看了看天色,往常这个时候都是各自晚膳,一般如果不是专程去叫林氏来,林氏也不会在这个时辰过来。
“今日本是盼着若离过来用膳,她不知怎么的没有来,你便陪着我一同用了再回去吧。”
老夫人等若离等了一天,正是想说话又没人陪着的时候,看见林氏来便觉得刚好,于是留了林氏用饭。
林氏面上一喜,高兴地答应下来。可趁着老夫人命人摆饭的功夫,林氏又换上那种有些忧虑而不安的表情。
老夫人方才见林氏进门就是这个脸色,一时没来得及问,现在正等着用膳,无事就问了一句。
“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要是雷儿与留儿的事情。你可不许瞒着,有什么只管说来,没有我不答应的!”老夫人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两个宝贝孙子。黎老爷这个年纪能得两个男丁,老夫人当然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林氏已经习惯老夫人每次看见她都提起孙儿了,她讨好地一笑:“有母亲您这样惦记着他们,他们还能有什么事情不好?母亲您只管放心吧,媳妇定将他们两人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这两个孙子也是林氏在黎府的立身之根本,老夫人之所以放心林氏。便是因为这两子都已经过在她的名下。都算她的嫡出。
林氏这个回答让老夫人很挺满意:“那你是为什么事情愁眉苦脸的?”
林氏犹豫了一下,这才跟老夫人说起一件事情来:“媳妇今天这个时辰来,原本是想告诉母亲一事。”
“二小姐若离她……公主她今日去了赋思阁。之后也没见她说什么就与瑾夫子一道去了陈宅。然后没过多久,公主身边那个叫问月的婢女就使唤着一群下人,将赋思阁的东西全都搬去了陈宅。”
“虽说公主回来去见见瑾夫子也是应当,不过这么个行动做派,难道是嫌弃咱们黎府对瑾夫子照顾不周吗?原本媳妇就有些顾虑,方才听您说公主她这一整日都没有过来,会不会是真的生了嫌隙。要自立门户了?”
林氏一边说,一边低头搓着帕子,也不遮掩自己的意思反而真像是来跟老夫人商量这事一样。
“什么公主公主的?她在外头是公主,但在我跟前就是孙女。”老夫人不满意林氏这样生分的称呼,“她现在有而来宅子,将瑾夫子挪腾过去也是应该的。若离这人最记恩情。瑾夫子从前照应她。她现在照应瑾夫子。这不是很好?”
老夫人跟林氏不同,她与若离本来就没有什么情感上的芥蒂。所以根本也不会朝那方向去想。
再者说,她之前明明吩咐过仔细周到地照顾瑾夫子,只要下面的人按照吩咐做了,又怎会照顾不周?
“自打若离回来,你就这样小心翼翼的。那孩子天生大气,不会计较这些小事。”老夫人好心劝说林氏,“她连从前的柳氏都能再三忍让,你与若离二人关系一直那样好,何必担心这个?”
老夫人记得林氏与若离从前一直关系不错,所以林氏的几次挑拨,老夫人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林氏却不免做贼心虚,她与若离一开始有着柳氏这个共同的敌人,那时候关系是不错。后来甚至若离还借了秒果的人情,帮助林氏夺到了雷儿的抚养之权。
可随后黎老爷从若离哪里搜出宝颜的情书,误信了若露的鬼话,以为若离与侍卫长风有染,并且将若离赶出桃花坞的时候。林氏可是装成睁眼瞎只当没看见的。
再往后来,若离为了让林氏不要夺权太过,以至于忘记了孝顺老夫人,竟将黎老爷最爱的楚腰拿来威胁林氏。
林氏从那个时候,就已经跟若离彻底撕破脸了。
哪怕后来林氏在全城找了几遍,又怎么可能找得到被伯雅藏在元一柏庄的楚腰?
老夫人见林氏陷入了沉思,用有些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随后轻声叹了口气:“我看你这两日也是累了,两个少爷那里也离不开人,你就暂且下去歇着吧。”
林氏听见老夫人说话,这才慌忙缓过神来。老夫人原本还要留她用饭,现在却让她先去歇着……
“多谢母亲怜惜体谅,媳妇这两日是有些头晕不适,这就先告退回去了,母亲如是有什么吩咐,随时让人去叫我过来。”
林氏对自己的失神有些懊恼,连起身行礼的时候也心不在焉。
老夫人看在眼里,便在她临走时候又加上了一句:“留儿那里你先照应一下,让王嬷嬷回我这里一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