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自认为有个优点,那就是她一向凡事谋定而后动。
就好比她被景瑞从宫中掳走的时候,昏迷睁眼前,却也知道先想想退路。
可这一次看见面前这一张师康裕的老脸,确实是吓着她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撞坏了脑袋所以反应不那么谨慎,总之若离高呼救命。并且这救命声还因为她刚苏醒,所以透着一丝无力和慵懒。
师康裕老人家差点没给吓得坐地下!
“若离县主莫喊,老夫是来给您瞧病的!”
师康裕自从被瑾沙提来客栈,见到了受伤的人是若离之后。他这一颗心就一直七上八下的。
当初在皇帝陛下的寝殿里,他本着自己太医院判的资历,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把若离放在眼里。若离贵为县主又怎么了?那也还不是一介女流?
可是这位若离县主给瑾沙侍卫大人留下一张方子,陛下服用之后不出五日居然醒了!
师康裕当时就知道自己完了。若离县主那时候想要报复他的话,其实只需要说句他的诊断有误,他就可以早登极乐了。
不过之后他提心吊胆等了几天,又百般打听了一通,这才知道若离县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反正是没拆他台。
可这样师康裕也不放心啊,他觉得自己得找个机会,亲自跟若离县主说道说道。一来是问问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也免得将来为了这个事再次受制于人。这二来嘛,师康裕跟葛老当初一样,也惦记上了若离手上的方子。
师康裕还想着自己占着师家的血亲,能跟若离平起平坐呢。
可现在……
只听“碰!”的一声巨响。若离屋子的两扇房门重重摔在了墙上,随后两个修长俊美的男子像风一般席卷而来!
师康裕只来得及看见一道残影。身体就已经被人从床边扯开,丢了出去!
“醒了!”伯雅身形的速度由极快忽然将至极慢,他轻轻牵起若离挣扎出被子外面的手。放进自己干净修长的手中,“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我去给你准备。”
师康裕早就说过若离无事。只是外伤撞晕了而已。所以伯雅在听见若离醒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想好好心疼她一番。
伯雅并没有直接问有关太子景瑞的事情,那些事情再重要,也不会比此时若离想喝一口水来的更重要。
伯雅在若离身前嘘寒问暖,而刚才被他丢飞出去的师康裕则是很顺利地落在了瑾沙手上。
“若离县主如何了?”瑾沙面无表情的时候杀伤力极大。
“老夫方才正在查看县主头上的伤口,还没看明白,县主就已经醒来了。”师康裕不做贼也心虚,“刚才。老夫可能吓着县主了。不过,老夫这就去开个压惊的方子。”
瑾沙睨视师康裕,要说压惊,谁都能看出来着屋子里最需要压惊的就是老头子自己。
“不必了,你只告诉我县主她现在能不能开方子。”
瑾沙当然惦记着皇帝陛下的药。就像伯雅公子一样,其他的事情不会当做没发生,但那些都可以缓缓再说。
师康裕简直郁闷得不能再郁闷了,若离县主能不能开方子,他那里知道!?
师康裕做贼似的瞄了一眼被伯雅挡住的若离县主,心中默念了几句‘祖宗保佑’。然后咬牙道:“县主已经醒来,便算是痊愈了。照理说开个方子应当无妨。只是县主伤在头上,却不该过度忧思。”
师康裕说完之后。又在一次被丢了出去。
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师康裕已经落在了屋子外面。临着陆之前,他还十分感谢祖宗显灵,这一下总算能够脱身了。
若离渐渐清醒过来,与伯雅说了几句话,又靠在伯雅怀里写了张方子给瑾沙。而此时全城的兵卒也像潮水一般地褪去,一部分缩回宫中,另一部分退守城外。满城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消退了不少。而见到满城兵卒忽然撤退,百姓们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互相打听着事情的真相。
……
景瑞太子才回到宫门,就有东宫的太监守在门口。说是皇后宣召,要他速去觐见。
景瑞这时候本就是要去东宫。可他母后偏偏就要派人来催他这么一下,这使得景瑞心中烦闷更多。不过转念想到若离的话……他也只能进宫去问问陆皇后,看看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景瑞跟着一个引路的太监,即便是他闭眼都能走到的宫殿,但陆皇后还是每次都找一个太监引着他来,并且他一直都没有直接进入殿内的权利。即便是陆皇后自己召他来,他也要在殿外表现出求见的样子,然后等上许久,才会允许他进入。
这一次也是一样,不过景瑞此时心里全是若离的话。因为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所以也就不便计较其他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外头的一切,都妥当了。”
景瑞有些失神,一直在考虑着该如何将话题绕到若离的出身上。
陆皇后就像个游手好闲的小姑娘一样,可她那犀利而又略带野心的眼神,却完全不是一个小姑娘该有的。
“这么久?”陆皇后赤|裸|裸地刺探道,“若离县主她就这么合你的口味!”
景瑞不明白为何每次母后都能这样盛气凌人,就好像他欠了她许多一样。不过这个话题倒是刚好可以让他借题发挥一下。
“启禀母后,若离县主已经被儿臣打晕了,现在生死不明。”景瑞将若离撞柱子的事情算在了自己头上,只为他知道陆皇后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