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妙果赴宴,外加上寿宴上的种种奇闻。向来默默无闻的黎府,一日间红遍整个安阳城。近来安阳城中最热闹的话题便是黎府的少爷,还有黎府的大骨锅子,以及黎府下人们都穿着织云霞的冬衣。
除了黎若雷这个少爷有点悬疑之外。大骨锅子成了安阳冬日宴会必备的一道菜肴。织云霞的冬衣也让黎府的声望前所未有的高涨。
不少人都说黎老爷治家有方,对待下人仁慈宽厚。也有不少人一改往日对黎府穷酸的印象,觉得下人都能穿得起这样好的衣服,可见黎府还是很有些家底的。于是迅速上门攀交起来。
黎老爷近来时常在外交际,以往不太搭理他的人现在都愿意与他谈笑。黎老爷高兴之余私下一打听,知道这两件事都是若离的功劳,便想着再赏若离点什么。
可难得黎老爷能有心惦记着这些小事,若离却十分不争气地将黎老爷惹怒了!
黎老爷一向是个会打算的人。当初想动手除去若离,是因为她死了对自己比较有利。现在留着若离,也是因为若离从咏春诗会之后就一直发光发热,为黎府贡献着各种好处。
可这一回触怒黎老爷的事情,却不是若离这点光和热能够弥补的了!
这黎老爷之怒的起因,便是因为他听说了一个传言!
“你给我跪下!”黎老爷阴着一张脸,坐在书房的桌案后头。对刚进来的若离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指责:“外头的传言你可听说了?你不要脸面,也莫要连累我!”
黎老爷气得将桌案拍得“砰,砰,”直响。若离却还没闹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久之前若离还在桃花坞中处理事务,就听说黎老爷的小厮如意找上门来。黎老爷大闲人一个,若离最不耐烦跟他打交道。果然来了半天跪着听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却仍然不知他要说些什么!
“若离哪里做错了什么?请父亲大人明示。”若离有些痛苦地瞧瞧抬了抬膝盖,她的脚伤还没好全呢:“许是女儿一时疏忽惹得父亲不快。若离在这里给父亲认错赔罪了!”
服软到这个程度,这一下总该能起来了吧?
谁成想若离这样一说,惹得黎老爷更是生气!他听说的事情,可不是什么一时疏忽的小事。那是有违伦常有伤风化的大事!
“你还敢狡辩!”黎老爷已经将桌面上的东西摔的稀碎:“我且问你,你与那长风护卫是什么关系?!”
若离与长风当然是雇佣关系。要硬是追究,大约就是中间隔着个狐狸,所以这关系有些复杂不好说。但黎老爷这样口气不善地问起,其中的含义恐怕不是所指伯雅。既然不是伯雅,那这话中的意思若离还是听得懂的,这的确是个要人命的大事!
“父亲怎能这样问?这事可事关女儿名节!”若离在没搞清楚之前,还是死活不认,“长风护卫是黎府的护卫,女儿能与他有什么关系!?”
“你还知道名节!要是无凭无据我也不会问你!”黎老爷见桌上无甚可摔。干脆一拂袖子将桌上东西全掀到地上:“我可是在外头听说之后,回来又问过富管家的!”
黎老爷都快被若离气疯了,今天他像以往一样乐颠颠地去参加一群文人的聚会,结果就听说了这些风言风语。臊得他满面无光,灰溜溜地辞别众人回了黎府。黎老爷最爱面子。先下怎么能不生气!
黎老爷回府之后,倒不太敢去质问长风。反而是将富管家这个好拿捏的老头子骂了一顿。这等大事富管家不敢对黎老爷隐瞒,便将长风进府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长风进府一事,原本就诸多疑点。根本经不起推敲。现在配上流言蜚语这么一咀嚼,黎老爷还真回味出了他俩之间异常的味道。
若离跪在地上,顺着黎老爷的话想想下去,不觉也暗暗心惊。长风进府时和进府后都是谁的帐也不买。差不多只听若离一人调配。除此之外,长风的优秀,长风的不要月例银子。林林总总都是说不清楚的疑点。
若离顿时有些佩服黎老爷的好修养了,这要是放在重规矩的大家,恐怕定要先将二人打死沉塘!哪里还会问你这是真是假?
若离不敢顺着黎老爷的话再说下去,因为如果细细追究长风这个人的细节。就算二人原本无关。恐怕都会越抹越黑。
可这么闭口不言,岂不等同默认!?
尽管十分不情愿,可若离还是只能祭出她的保命符:“父亲难道忘了?女儿自知身世乃是皇家遗珠!长风只是一个粗人护卫,女儿怎会不顾廉耻与他有什么瓜葛?”
这倒是个合情合理的解释,黎老爷的怒气稍有缓解。似乎开始思考究竟哪一种言论更为可信。
见黎老爷有些松动,若离为了自己的膝盖和小命,赶紧将一顶高帽子带了上去:“这一阵子父亲正是顺风顺水的时候,莫不是外头有人嫉妒眼红父亲,这才编造了这些没谱的瞎话来诋毁父亲!”
黎老爷现在这一点小得意,哪就值得别人眼红妒忌了。可是黎老爷就是偏是个挺敏感的人,让若离这样一说,却也觉得有些可能。
若离偷偷瞧着黎老爷缓和下来的神色,轻轻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小命是保住了。为了让黎老爷对她的话更加坚信,若离拉出一个更有力的说法:“女儿在祖母手下领了掌家一职,平日里与外院也多有走动。那长风护卫与女儿见过一次半次也不算什么稀奇。这么说来富管家还常往桃花坞走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