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忙也要照顾好身体。天热要记得开空调,天冷要记得添衣,晚上十一点前一定要睡觉,不管怎样的应酬,都不要喝醉酒。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身体。”
“电话给我!”裴擎南说。
他听得心里难受极了,吕品每说一句,他就在脑海里勾勒小北的说那些话时的形象。
她对着电话打字的时候,一定是全程带笑。
拿过电话,他想要给小北回一个电话,却发现自己的眼睛根本看不到了。
他心头滑过狂躁的气息,他用力地做了个深呼吸,才让自己心绪稍平衡那么一丝。
他把电话递给吕品:“阿品,帮我拨一下小北的号。”
“嗯。”吕品声音沉重。
他立即拨了小北的电话。
“通了。”他说。
裴擎南接过电话,声音顿时变得温柔而轻快,仿佛他真的在出差:“今天怎么样?觉得身体还舒服吗?”
“要记得保暖,不要出门,好好呆在家里。”
“剪纸不要坐太长时间。”
“晚上要早睡。”
“中午要睡个午觉,睡不着躺一会儿都好。”
“现在能吃多吃一些,想吃什么就让妈做给你吃。”
“我春节前看情况,我尽量赶回来。”
“想你!”
“好了,我处理工作,尽早忙完赶回来!”
吕品看着四哥挂断电话,看着看着他眼眶就红了。
到了这一步了,四哥还在瞒着小北。
傅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她到底是女人,更脆弱一些,她眼泪哗啦啦地滚:“四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告诉四嫂吗?”
“她会担心!”裴擎南沉声说。
他原本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的。
原本想着病菌会像爷爷和岳父体内的病菌那样,持续的时间会比较长,那样的话,足够他布局。
甚至,他还可以等到阿品研制出解菌剂来,那样的话,他不必受顾锦辰的任何威胁。
后来,身体的变化很明显,每过几天身体都会有新的预警新的问题,他开始迅速布局。
他清楚得很,没有筹码,他与顾锦辰没办法谈。
所以,他只能以顾氏为筹码。
一面打压顾氏,一面让阿品研制病菌。
阿品研制霸道病菌的速度很快,胡铭打压顾氏的速度也很快。
截止到现在,顾氏的股票已经连续三个跌停板了。
只是,他身体的变化也很快,是太快。
为了做足准备,他还是强撑着先把病菌植入顾锦辰的身体。
因为,他不确定顾锦辰会不会真的把顾氏看得很重要。对于不了解的人,有备总是无患。
傅盈看着四哥这副样子,她情绪没办法稳住:“你这样的情况,能瞒一辈子吗?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到时候再说吧。”裴擎南说。
傅盈闻声,情绪更不稳了:“等到那个时候,她就不止是担心了,而是伤心,还有遗憾。四哥,遗憾是会伴着人一生的。你现在不告诉她,要是你真的出什么事,她会一辈子活在内疚和痛苦里。”
裴擎南不语,身侧,一只拳头悄然紧攥。
傅盈伸手抹了一把泪,控诉:“你知道对于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最重要的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可以任何事情都与她一起分享。
高兴的事情,她陪着一起高兴,困难的事情,她陪着一起坚守。如果遇到不可抗的事情,她也会尽最大的努力陪伴。
哪怕是生命最后的时光,只要她陪在身边,一起坚守,一起守护,真的到了不可逆的时候,她也会淡然。”
“阿盈,别说了。”吕品伸手拉了一下傅盈的衣袖。
傅盈甩开吕品的手,她声音拔高:“四哥,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吗?你的眼睛已经这样了,万一视神经受损,你有可能会失明一辈子。”
嗡
有什么东西在裴擎南的脑海里炸开。
但是很快,他便调整好了。
他沉声道:“要是真的瞎一辈子,那也是命了。”
他不是一个认命的人,他只是执着地坚持现在不告诉小北真相。
他还有机会的,有机会从顾锦辰那里换到解菌剂。
顾锦辰如果有商业野心,把顾氏看得很重,他可以以顾氏为筹码换到解菌剂。
顾锦辰如果没有商业野心,他可以用植入在顾锦辰体内的病菌换取解菌剂。
他相信,这世上没有既没有商业野心也不惜命的人。
所以,他一定可以拿到解菌剂,他的身体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小北什么也不会知道,只知道他出了一趟差,她会幸福的。
“四哥,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你要是真的有什么事,你想要四嫂痛苦一辈子吗?”傅盈声音很大。
裴擎南深吸一口气:“我想休息了。”
傅盈哭着说:“曾经上课的时候,老师给了我们一道选择题,一家三口人,在海上遇到了狂风暴雨,狂风将船只击碎了,一家三口人幸运地挤在一块浮木上。
可是三个人的重量很重,浮木无法承载他们的重量。父母便与孩子告别,让孩子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之后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海里。
老师给了我们两个答案,第一个答案是好好地活下去,第二个答案是跟着一起跳下去。”
傅盈说着,她已经泣不成声。
她捂着嘴,艰难地接着往下说:“老师让选择一起跳下去的人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