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前天晚上张哲彻夜未眠,窗口投过来的月光让他觉得心凉。张轩还在家里支撑着深蓝的运行,他没来,刘畅却和周子昂一起出现了,虽然毫无用处,看到可以信任的人张哲还是心里稍稍轻松。小辕本来要跟来,张轩觉得他不能帮忙又哭哭啼啼会给张哲添乱,说什么也不肯。
开庭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张哲四点钟就收拾好了自己。他很紧张,剃须刀都不像往常那么平稳的在手里移动,稍稍颤抖的动作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红色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好的预感,张哲用冷水擦了擦,扭开药瓶吃掉了早上的药。他还没有康复,但是还在坚持。并不是没有复发,也并不是没有老毛病在继续骚扰他,只是他现在都无暇顾及、没有精力能分给自己的病痛。整颗心现在都悬挂在悬崖边上,他没有权利示弱;不管是对病痛,还是对罗杨帆。
律师焦躁的在庭上交头接耳的继续讨论。反驳的证据很单薄,检方步步紧逼他们现在也没有底气。
法官穿着宽松的长袍走出来之后,陈晨才跟着两名警察走过来,送到了被告席上。她看了张哲一眼,可是张哲不明白她眼神里的意思,他突然觉得自己开始耳鸣,头像要炸开了一样开始疼痛。
张哲甩甩头想保持清醒,可是复杂的大脑却根本不打算妥协给他。接下来的所有对话他都不在听得清,视线开始模糊,只看到两位律师轮番站起来又坐下,检察官走到陈晨面前冷着脸逼问,张哲只听到了她在说‘no’,其余的所有情况都无法再继续掌控。
陈晨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听检察官逐条给她讲出来,还是吃了一惊。己方律师提出的证据全部被驳回了,罗杨帆竟然能做到这么严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越听越绝望,陈晨觉得自己这次才是真的栽了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无力的否定着检察官的指控。
“哥?”刘畅坐在张哲身边,终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张哲疲惫的攥紧双拳在自己的头上敲了一下:“我没事。”他语气很弱,根本就没有说服力。
“你是不是偏头痛犯了?”
“我没事,专心一点。”张哲皱着眉头制止了他的继续发问。刘畅听不懂英文,完全就是旁观者的状态。张哲焦躁的试图恢复自己的感知能力,可是越努力大脑就越强势的给他宣布自己的主导权。
直到法官说出来‘择日宣判’张哲的头疼还是没有丝毫缓解,他始终盯着陈晨的背影,看到她转过身,他坐直身子露出个笑脸。陈晨也配合着笑了一下,跟着警察走了出去。
就算走到了绝地,他们想的还是给对方安慰。
“都说了什么?”她走了出去,张哲不再硬撑又靠在了椅子上,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安娜一直在认真听,根本没注意到张哲的不对,他突然病怏怏的样子吓了她一跳:“你没事吧?“
“我哥偏头痛犯了,安娜姐,我听不懂英文,刚才都说什么了?”刘畅扶着张哲,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揉着他的太阳穴,周子昂也摆出了好学生认真听讲的表情等着安娜说话。
“我们先出去吧,回我家再说。”安娜拿起了东西走了出去,律师跟在安娜旁边交流,三个大男人像保护大姐的小弟一样跟在身后。
刚到家,安娜的爸妈也跟着围了上来,他们知道陈晨,也很关心。
“情况很不乐观,检察官的指控都很有说服力,我觉得我们凶多吉少了。”两名律师像霜打了的茄子,紧张的汇报状况。
张哲还没恢复的头疼好像瞬间开始更加剧烈了。
“杨慧给的证据一点用的没有用么?我们什么时候能听到消息?不行的话就继续上诉。”张哲拖着额头似乎不打算轻易放弃。
“那份证据被驳回了。”律师似乎有点意外张哲根本没听:“杨小姐的证据上显示的是陈晨这段时间的薪水发放和流水,对应的上她的花销甚至匹配了她所有的大额花销时候的监控录像;也显示了她的空壳公司开户注册时间的监控证明她没离开过公司;可是检方又提供的证据那是她接了受贿;并且表示陈晨作为大额客户根本不需要亲自出面就可以完成注册。”
“这他妈都是什么指控?!你们没有一点有说服力的东西能拿出来么?什么都帮不了我为什么要雇律师?!”头疼折磨的张哲有点失控。
“对不起,我们也没遇见过这么严密的案子。真的……”
律师也有点愧疚,张哲佣金给的很痛快,丝毫不吝啬。本来案子就是靠律师来运作的,可是自己却没有贡献,也有点说不过去。
整件事都是被罗杨帆下的套,律师其实也很无辜。就算再常年混迹在司法界里,也没办法和资本家抗衡。张哲咬了咬牙想缓解一下疼痛:“什么时候有结果?”
“最迟后天就可以有结果了。”
张哲现在很焦躁,想大声叫骂,想大喊,想崩溃砸掉身边所有可以毁掉的东西,可是那些都没有帮助,自始至终这件事都在要求他保持理智,现在也一样。
“先等等,见招拆招。这些天辛苦两位了,都先散了吧。”除了等待,张哲现在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头疼的厉害,现在有点想吐。
律师收拾好东西走了。审判也有了,证据就找到那一点,仅有的两个可用证人刘雅和王强又不能出面。他们现在做什么看起来都是在垂死挣扎。安娜家里没有多余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