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木头已是三天之后,是在他母亲的灵堂之上,不知他到底做了什么,终是为他的母亲争来了名分,正大光明的辰欣集团赵董事长夫人的头衔。灵堂外摆满了花圈,都是一些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送的,灵堂内也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吊唁,赵森的母亲常年在疗养院,真正认识她记得她的人又有几人?真正来吊唁送她的人又有几人?不过是看在赵董事长的面子上还有未来辰欣集团董事长的面子上罢了。
范可儿、林叶还有周岐到的时候,师兄和小夏姐正好出来,打了个照面,这种场合,只是寒暄了几句,他们便进去了。令范可儿惊讶的是,木头的父亲也在,几天的功夫,木头瘦了整整一大圈,尖尖的下巴,凹陷的眼窝,还有红肿的双眼,再也不似往日飞扬跋扈的样子。
正中间摆着的是木头母亲的遗像,这样看来,同样的眉眼,就连笑起来嘴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样,眼角的泪痣更增添了一份楚楚可怜,也只有这样的容貌才会引得见惯了女人的赵董事长青睐。只是当她以为爱情来敲门的时候,门外却是接踵而至的苦难。
白竺也来了,或许是因为季一的缘故,也来送上一份悼念之情,她的这份情意总比屋里那些西装革履的人要真挚的多,穿过人群,对着她点头示意。
周岐听说了赵森母亲的死讯之后,惊愕大于伤心,她一直以为赵森的母亲是那天在聚会上见过的那位妇人,原来是另有其人,真是应了那句话,豪门之间恩怨多啊!
最近的烦心事好像特别多,每个人好像都回不去了,在自己的人生轨道上越来越远。
“可儿,你是不是还要在这儿陪陪赵森”?周岐问。
“我一会儿再走,他现在的样子我不放心”。
周岐又问林叶,“你呐”?
“一会儿我跟可儿一块走”。
“行,见到赵森的时候,替我安慰安慰他,在这儿待得我心闷闷的,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季一从身后走了过来,对着林叶颔首,转头对范可儿说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屋外的长凳上,两个人各捧着一个一次性纸杯,都穿着黑色的妮子大衣,黑色的高领毛衣,远看就像两座石雕,还是统一色调。
还是季一先开了口,“我记得我们这么单独坐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六年前,你一直捧着咖啡在发呆,像个局促不安的孩子,不过那时你确实是个孩子,那时我们是为了同一个男人,而六年之后,我们还是为了同一个男人,不过却变成了另一个男人”。
“这是不是就是世人口中的物是人非”,可儿眺望远方的景色,也可以说是荒地,灵堂一般都设在偏僻的地方。
季一提醒她,“快喝吧,别像上次一样,凉了再喝”,又沉声说道,“以你和小森的关系,这些事他不会刻意瞒你,但有些事他肯定只是寥寥几笔带过,比如说他来到这个家之后的事情,对于他来说,这儿根本称不上家,或许他也从未有过家”。
她像是陷入了回忆,毕竟太过久远,可是有些事她依然记得清楚,虽然她很少想起过,“那时他来的时候只有八岁,较之同龄人的孩子要矮了整整一个头,小小的脸上有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肤,尤其是那颗眼角下的泪痣,更显得他是个小姑娘。他不爱说话,跟谁都不亲热,胆胆怯怯的样子像个小傻瓜一样,跟他现在嚣张跋扈的模样天差地别,家里的孩子多少会从大人的只言片语里听到些什么,总是爱欺负他,我也一样,还是那群欺负他的领军人物,总是变着法的跟他开玩笑,说是孩子之间的玩笑,其实现在想想算是一种霸凌。不管我们再怎么欺负他,可是他从未向家里的大人告过一次状,也从未皱过一次眉头,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对他做的这些对于他每天面对的来说,真的只是小儿科而已”。
季一眼里有了湿意,转头问可儿,“你知道吗?他在鬼门关的门前徘徊过多少次?他还那么小,原来一个女人真的可以歹毒至此,他名义上的母亲刚刚丧子,悲痛之情溢于言表,可是小森有什么错,可能在她的眼里,小森的存在便是一个错误,有一次小森高烧到四十几度,她却把他关在家里,眼生生地看着他,要不是他的父亲及时的赶了回来,说不定现在的他会变成一个弱智儿童,还有一次,小森在自己家的游泳池里溺了水,想想便知道是谁干的,这样的事情有很多,要不是有他的父亲还有爷爷奶奶护着,我们早已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除了你,好像没有人可以说,也不能说,”因为你对于他来说便是家,这句话她却放在了心底,“还有谢谢你,借用你父亲的关系,在关键时刻帮了小森一把”。
“那不算什么的,他是怎么做到的”?范可儿知道季一能懂,她是唯一一个懂得她这句话的人。
季一从她跳脱的言语中,还是明白了过来,“我们都低估了他,他骗了我们所有人,我们都以为他是个只顾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这些年他依托着他警察的身份,手里掌握了不少的大企业见不得人的那一面,尤其是他父亲的岳父家,即使那个女人再恨,这口气也只能咽了,还有赵董事长本来就亏欠他们母子,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但是前提是让小森辞了他警察的工作回来帮他”。
“他答应了”?
“他不会不答应,他不能,即使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