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今我军粮草短缺,倘若匆匆拔营而去,冥教之人定会在我军必经之路设伏!”狄皓顿了顿,接着道:“卑职肯请殿下,改变行军路线,以策万全!”
狄皓的话,张楠却并不认同,他沉声反驳道:“狄将军,改变行军路线,无非绕行……既然我军缺粮,在林中多待一日,殿下的危险便会增加一分!殿下,属下以为,我军人多,就算遭遇突袭,也定能顾全殿下的安危!”
这两人“吵架”可真是一件稀罕事……
林争的眼中写满了笑意,道:“是谁说……孤要东行?”
狄皓与张楠心中一窒。
东行是回国之路……殿下,难道不回国了?
林争仿佛看出了二人的疑惑,笑道:“回国是必须的……只是,我们可以先南下。”
此地,为东陵与南夜的接壤之地……由此,往南行进百里,便是南夜国的地界。
东行回国至少需要半月,而南下进入南夜国仅仅需七天。
就时间而论,南下是最稳妥的选择。
“殿下,贸然进入他国境内,是否会引发两国的争端?”狄皓道出了心中的疑虑。
林争轻轻摇了摇头,道:“南夜与东陵素来交好……况且,以孤的身份,借个道还是不难的吧。”
在林争的眼中,东陵国三皇子的身份……大概就是这样用的。
……
片刻之后,狄皓和张楠恭敬地退下了。
林争右手撑脸,坐在案边假寐了一会,道:“还不出来。”
司马惜略一犹豫,从屏风之后缓缓地走出。
此时,司马惜的面色苍白,眼睛里写满了惊惶与不安……仿佛只要林争再说一句重话,便会嚎嚎大哭。
受到惊吓了?
林争本想训诉她几句,可她这副模样,要是真的哭了,自己可就头疼了。
于是,林争一言不发,静静地闭上了双眼,安心地养起神来。
“殿、殿……下,我想……回家。”身边传来了司马惜哽咽的声音。
林争缓缓地睁开眼,看到司马惜双眼通红,眼泪禁不住直往下掉。
他什么也没说……这女人也能哭成这样。
林争无奈,温言安抚道:“只要你听话……回国之后,孤定会放你回家。”
司马惜眼睛一亮,问道:“真的吗?”
“当然……”说完,林争点点头,眼中划过一丝狡黠,他淡淡地又补充道:“但孤的钱还是要还的。”
“啊?”刚刚冒起的希望,一下又被冷水扑灭,司马惜的眼眶又红了。
女人就是麻烦……
“不许哭。”林争伸出右手,怜惜地轻轻抚了抚司马惜的长发。
好……温柔。初到这个世界的彷徨,委屈……一下涌上心头。司马惜“哇”的一声,扑到他的怀里失声痛苦起来。
林争身体一僵,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这女人……竟敢擅自触碰他的身体。
可奇怪的是,自己似乎并不讨厌她的触碰。
林争心中划过一抹柔和,任由怀中的人儿在他的哭泣,直到她渐渐地平静下来。
“你还要抱多久?”林争开口戏弄道。
司马惜双颊通红,害羞地分离了他的怀抱。
“你倒是挺会撒娇的。”林争心情愉悦,微微翘起的嘴角,弧度犹似月牙般完美。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人……
“我在家……习惯了。”司马惜小声地解释,心莫明地砰砰直跳,她强迫自己将目光从林争的身上移走,害怕一不小心,就陷入那双深邃的眼眸中。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随意翻动孤的书卷。”林争笑容更甚,如同鲜艳的玫瑰。
司马惜无语,这件事情……林争居然还记得。
……
笼车在泥泞的林地缓缓前行,左摇右晃,如同喝醉。
“张大哥……我们还要走多久?”司马惜坐在笼车里,看着一旁骑马行走的张楠,问出了每天必问的问题。
“司马姑娘,这两天雨水不断……走出林子,还需三日。”张楠的回答亦是一成不变。
还有这么久……
司马惜轻声叹息,自己因为一时的好奇,被关在笼车里……已经簸了三天。
队伍的前队是林争的马车以及他的亲卫,后队是粮草辎重,而她……被关押在队伍的中间,四周还有数十名看守她的士兵。
为何身边的人这么多……但她的心仍是不安?
司马惜的手足冰凉,时常感觉自已被一双隐秘的眼睛盯上。可当她抬头四处张望之时,周遭尽是茂密的树林,没有任何异常……
或许,自己真的是被那日飞来的冷箭……吓坏了。
司马惜疲惫道:“张大哥,请你把我遮起来好吗?我想睡一会儿
张楠坐在马背之上,点了点头,他右手抓起一块巨大的雨布,用力地一挥……
雨布在半空之中快速展开,然后落在牢笼之上,严严实实地把司马惜遮在了笼子里。
这样……就没有人,再看得到她了,司马惜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
夜,深了。
一名白衣男子伫立在高高的枝桠之上,静静地看着远处的营地,眼中写满了忧郁。
起初得到教主被擒的消息,他还曾怀疑消息的真伪。因为,倘若教主真的被擒……为何林争不快速离去,反而还在林中大肆散播消息?
但……如今一见,教主……竟然真的被林争生擒了。
白衣男子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