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被一脚踹开的,吓得屋内的人肩膀一震,下人们惊愕的看着想来斯文有礼的姑爷突然变得粗野。
“瑶瑶?”罗邦皓一眼就看到了屋中的女人,快步上前,将她抱在怀中,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你没事就好。”
许瑶瑶愣了一下,接着抱紧自己的丈夫,“邦皓你终于回来了……阿妍呢?阿妍也平安吗?”
“阿妍也无碍。”
说话间,罗叙妍也踏进屋中,看着相拥在一起的爹娘,松口气后笑起来。
许瑶瑶看着一脸烟灰,身上衣衫也脏兮兮的父女俩,笑道:“平安回来就好,你们先洗一洗,换身干净的衣服,也是去去晦气。我先叫人去给你们准备点吃食,有什么事情,等安顿好了再说也不迟。”
“也好。”罗邦皓点头道。
罗叙妍回到清涵院,待月和尤氏激动的抱住她。
“小姐,您可是急坏了我们两个。”
“没伤着哪儿吧,快给我看看。”
“……”
要不是许瑶瑶过来看看,两个人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
“快去准备热水和干净衣服,你俩啊,一个晚上而已怎么就乱了方寸呢?”
待月和尤氏干净去做事。
许瑶瑶用帕子擦去罗叙妍脸上的灰尘,不由地眼里又蓄满了泪水。
“娘,我这不是和爹爹都平安回来了吗?”罗叙妍柔声说道。
许瑶瑶声音沙哑的说道:“我一夜没睡着,担心你们两个出事……要是你们都……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向坚强的女人,在这一刻流露出了软弱。
罗叙妍这时候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后怕,若不是侥幸找到了生路,若不是黑衣人没有发现他们逃脱,若不是黑衣人深信他们已经葬身火海……
稍有不慎,她和爹亲就回不来了。
“娘,都过去了。”她倾身过去,抱住娘亲。
许瑶瑶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到待月和尤氏拿来了东西,“好了,快去洗洗吧,现在像一只小灰猫似的。”
罗叙妍冲她笑了笑,然后跑进屋子里,舒舒服服的沐浴过,又换上了干净的衣裙。
待月端着两盘点心和一壶蜜水进来,放在罗叙妍的面前,“小姐吩咐我端来点心先给您垫垫肚子,厨房里在热菜了,一会儿就能吃。”
罗叙妍扶正了头发上的绒花,问道:“爹娘那边收拾好了吗?”
“还没有。”待月道,“小姐说好了,会派人来喊您过去的。”
罗叙妍看了眼窗外,恐怕是爹娘压根不想让她再掺和进这件事里吧?
也许……爹爹知道那些黑衣人是谁的人,所以不需要她再去讲一讲昨夜的具体情形?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洗干净之后小脸素净,但眉头不经意间蹙起,透着一丝担忧。
黑衣人执意只杀她和爹亲,留下娘亲生不如死的活着,是为什么?
难道和杀了杜成的人是一伙的,知道她那晚去看了尸体,又觉察到她接近刺史,所以也要杀她灭口,避免真相暴露?
可如果是杀杜成的人,或是许、罗家的仇人,没道理不杀光他们,只留一个活口。
罗叙妍叹口气,摇头。
自己在这里毫无根据的猜测,有什么用呢?
她拿起小碗,喝了一口蜜水。
甜蜜的滋味流淌过唇齿,灌入心间。
她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于是又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巴里。
点心还没嚼上一口,门口有人喊道:“刺史来了,请阿妍小姐过去呢。”
罗叙妍眼睛一亮,急忙灌下一大口蜜水,硬生生的咽下点心,然后擦了擦嘴巴,快步走出去。
见过了阮登风,果然还是有用的。
她走到清涵院门口,就看见爹娘一脸无奈的站在阮刺史的身边。
“民女见过刺史。”她上前行礼。
阮刺史摆摆手,示意她无需多礼,问道:“可有方便说话的地方?”
许瑶瑶指着含晖院,“刺史这边请。”
几个人一道走进含晖院的书房,刺史还没坐下来,就问罗叙妍道:“罗小姐,杜成究竟是怎么死的?”
许瑶瑶和罗邦皓听闻此言,皆是一惊,不约而同的看向女儿。
罗叙妍镇定自若,答道:“我为杜衙役整理遗容之时,意外发现他的头顶,被深深插入了一枚银针。刺史可派信得过的仵作前去查验,就算这两日凶手趁着杜家忙乱,假扮祭拜的人,偷偷取走银针,但头皮上也会留下痕迹的。”
阮刺史一听,倒吸一口冷气,失态的跌坐在圈椅上。
“杜成知道香丸有毒,及时告知于我,方才免去性命之忧,那些人是恼怒杜成坏了他们的计划啊……”他抬眼看向罗叙妍,“那么,你们现在恐怕也身处险境了。”
许瑶瑶和罗邦皓忧心忡忡的对视一眼。
阮刺史又道:“我会派人在周围看顾,但也不能完全确保你们无事,所以你们自己也千万要小心。”
“多谢刺史。”许瑶瑶行礼。
阮刺史道:“你们是峡州百姓,而我身为刺史,乃是父母官,自然要护得你们周全了。”他摸了一把额头细汗,起身道:“此时非同小可,我需要回衙门里仔细打算,你们也处处小心谨慎些吧。告辞。”
“刺史,我送您出去吧。”罗叙妍抢在爹亲之前,开口道,同时摆出请的手势。
阮刺史已经往外走去,显得心事重重。
罗叙妍看一眼爹娘,快步跟出去。
出了含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