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马车忽地猛烈颠簸了一下,罗叙妍及时出手拽住了娘亲,不然许瑶瑶八成要滚下车去了。
“怎么回事?”罗叙妍掀开车帘,问道。
车夫战战兢兢的反问道:“掌柜,小姐,你们没事吧?”
“没事。”罗叙妍抬头望去,两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打打闹闹着跑远了,孩子娘局促的站在马车旁,鞋尖不停地蹭着地面。
车夫道:“就是那俩小孩突然从旁边的巷子冲出来,惊吓到了马。”
“我我们不是故意的,”孩子娘带着哭腔,叫道:“真的对不住,要是要赔钱的话”
罗叙妍看了一眼娘亲,“让开吧,没事了。”
“真的吗?”孩子娘似乎不敢相信,刚要扑上来问个明白,却被车辕上的姑娘一个眼神给吓退了。
罗叙妍可没空跟她纠缠,吩咐车夫道:“快走。”
车夫挥起马鞭,赶着小马继续往前走。
罗叙妍钻回到车厢,问道:“娘,您没事吧?”
许瑶瑶摇了摇头。
“娘,”罗叙妍注视着她,“赵盈其实是什么?”
许瑶瑶刚才情急之下差点说出来,可是被打断之后,又改了主意。
阿妍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她这辈子只会在这里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阿妍,有些话,为娘不能说的太直白,能告诉你的是,赵盈接近我们是故意的,不是什么好事,你爹不希望他和我们家有过密的往来,”许瑶瑶攥住女儿的手,郑重的说道:“希望你明白。”
罗叙妍抿紧了嘴,感觉到娘亲的手在渐渐地收紧。
“阿妍?”许瑶瑶又唤了一声。
罗叙妍蓦地咧嘴一笑,“我明白了。”
“但愿你是真的明白。”许瑶瑶叹气。
罗叙妍没有接话,转头看向窗外。
原本是想借香丸的事情在阮刺史那儿讨个人情,留下点印象来,往后方便来往。可是阮夫人的态度大变,往后想要接近那绝非易事,除非阮家出了人命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而之后再想通过赵盈来办事,可娘亲忧心忡忡,看来也是不成了。
罗叙妍只好重新做打算,思忖之间,县衙门到了。
母女俩还没进门,就听见哭天喊地的吵闹声。
一个人躺在担架上,脸色煞白,一动也不动,身上盖着的破烂摆布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像是死了。
几名男女带着年幼的孩子或跪或蹲围在两旁,哭喊声正是从他们的嘴巴里发出的。
张海揉着额角,一脸的不耐烦,直到看到许家的人来了,表情才活泛一些。
许瑶瑶赶紧招呼他到柱子后面说话,避开那些人的视线。
张海道:“你们可算是来了,要是再不来,我可拦不住伤者家属要打死许大力了。”
“许大力人呢?”许瑶瑶轻声问道。
张海道:“被关在那边的小屋里呢,我说他向来是个怂货,今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许瑶瑶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匆匆忙忙跑来一个衙役,瞧见张海躲在柱子后面,一拍大腿,冲了过来,叫道:“张大哥,快些准备准备,把不相干的人都清出去。”
“怎么了这是?”张海皱眉问道。
“县令叫我赶紧回来说一声,”衙役道:“阮刺史要过来看看县衙!已经在路上了。”
“啧,”张海揉了揉头发,“麻烦。”
“张大哥,我哥这事得抓紧解决掉,我担心阮刺史到了,反而会使得事情变得复杂。”许瑶瑶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现在伤者家里人是个什么想法?”
张海道:“要么赔钱,要么赔命。”
“”许瑶瑶看向躺地上的人,这才发现女儿不知何时溜达到伤者身边去了,因为家属们忙着哭喊叫屈,一时也没有注意到她。
罗叙妍装模作样的抓起伤者的手,把脉,惊呼道:“呀,再不救人,可真的要死了。”
“你胡说什么!”一个年轻妇人怒喝道,“我”
旁边另一个年长的夫人一把扯住她的衣袖,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小丫头,衙门可不是你玩闹的地方,别在这儿碍事了。”
“真的不管了?”罗叙妍摇头叹气,轻轻地放下伤者的手,“任由他躺在这儿等死?唉,好好的一个年轻人,却被你们拿命来换几个钱,过几日富贵逍遥的日子?可真是够狠心的”
“我不是,我没有”年轻妇人急了。
罗叙妍摸着下巴,瞧着年轻妇人挺秀丽的脸庞,“你这个年纪相貌,也不愁再嫁就是了。”
“你这毒妇!”年轻妇人还没开口,担架上的人“腾”的一下子坐起来,破口大骂道:“心思可真是歹毒啊,想改嫁?!我要死了,你得给我陪葬!”
“”家属们脸色同时一白,愣在原地。
罗叙妍微微一笑,展开折扇扇了扇风,无奈道:“可惜啊,我们家少了一门生意了。”
年长的妇人瞪着罗叙妍,琢磨着她的话,猛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她的脸,“你你是许家的闺女!”
罗叙妍点头道:“正是,我是许家棺材铺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片刻,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好你个臭丫头!”“伤者”暴躁发怒,张牙舞爪的就要扑过来掐住罗叙妍的脖子。
“放肆!”张海走过来,佩刀横在“伤者”的面前,挡住他伸出去的手,“居然敢在衙门里杀人?无法无天了!”
“伤者”愣怔住。
罗叙妍掸了两下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