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看王连君怔怔站在那里,便又叫道:“还不快退一边去,莫不是想讹诈。”
若是往日,王连君或许也就好汉不吃眼前亏息事宁人了,但今天情况却有些不同。
一来,这些书是他自卢国公府借来的,极为难得,如今破损了,他却无处再寻了来归还;二来则是,守着丘氏众人,他若是退缩了,也显得太怂了,以后也不必在亲戚跟前立足了。
王连君看一眼车上写着的一个“秦”字,又见赶车人五大三粗的,便已猜到是京城哪一家,此时便冷笑道:“我堂堂读书人可作不来讹诈之事,不过今日事也不能轻易了了,你把我的书弄破了……”
哪知他话未说完,便见车帘子一闪,一块银锭就扔到他的跟前,只听里面一个女子冷冷说道:“这些钱应该够赔你的书了,快躲开,我们还要赶路呢。”
王连君看着地上的银子,不由气得脸红脖子粗,还真当他是讹诈了。
赶车人也跟着粗声粗气地喝道:“那读书人快把银子拣起来,赶紧让路,别耽误我们赶路。”
王连君冷笑:“你可知那马蹄下是什么书,这点银子就想打发人?”
赶车人便嘲笑道:“还说不是讹诈人,这不就现了形了。”
车内女子此时也轻笑起来,虽声如银铃,但听在王连君的耳中,只觉刺耳的很。
车内女子笑罢,说道:“我现在急赶着时间,没工夫和你理论这些,这样吧,你先让开路,让我们过去,你随后到城北秦将军府,到时再详谈书价。”
王连君盛怒,此时他已经不是为了搏美人青目,而为了自己读书人的尊严,也要好好理论一番了。
王连君昂然立于马车前,冷斥道:“我还没穷到买不起书的地步,此时也不和你说书的事情,只说闹市之中,哪有急驶车马的理,若是伤了人……”
车中女子打断道:“有没有这个理,我不管,反正朝中没有规定不许闹市行车。你也没伤到,真要是伤了人,我自有处理的办法,不劳你费心,我现在赶时间,没空和你费话。老宋,再给他些银子,让他快些闪开。”
王连君几次说话,都被这女子无理打断,又被她连连看轻,不由气得脸色铁青,方要再次开口,丘如源已经走上前,拉着王连君劝道:“罢了,大丈夫何必和个弱女子一般见识,放他们过去吧,许是真有急事。若真有什么不妥处,我们就去秦将军府,想来小姐不会赖了帐吧。”
被丘如源这么一劝,王连君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移步到旁边,那车夫便一甩鞭子,就要赶车,冷不丁,却听王家书童哎呀地叫起疼来。
原来方才他被吓得半死,此时才要站起身来,这才发现方才惊慌中扭了脚。
秦家马车夫见状不由皱了眉头,车中女子便道:“再给他些银了,快些赶车。”
这时却听丘家马车时似来一声女子的清脆冷笑:“果然财大气粗,莫非真当天下事都是能用银子买来的吗?”
丘如源闻言,慌忙喝道:“如意,你住口。”
王巧儿也急声道:“好妹妹,别多事。”
夫妻二人说罢,却又觉得好象是哪里不对,车里的丘如意则叹气,暗道,这话又不是我说的,关我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