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海见妹妹一副终于寻到知己的疯颠模样,便在旁凉凉说道:“她自然是好的,但我却觉得某些人喜新厌旧,瞧乐得连闺阁女儿的仪态都顾不得了,看来早把玉娟妹妹给忘到天涯地角去了。”
丘如意闻言,笑声戛然而止,小心看一眼母亲,忙整理一下衣衫发辨,又坐端正了,这才慢慢说道:“我可不是薄情的人,怎么会忘了玉娟,但若论亲疏,她却比这位堂妹远了,且她和玉晴才是亲堂姐妹呢,我若是与她太亲近了,她夹在中间也难做。不过我们到底是自小玩到大的,心里自然是很亲近的,所以将来我在心里对这两位妹妹不分远近就是了。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房中积攒了多少好东西要送她?”
丘如海已经跳了起来:“什么是你积攒的?都是讹诈我的好不好。”
丘如意不在意道:“反正你不爱读书,那些好的笔墨纸砚也用不上,倒不如给了能用得上的人,一来也不至于让那些好东西在你心里埋没了,二来我的行为都是为你做功德呢。”
丘如海瞪大了眼睛,丘如意只是淡淡一瞥,便又有些忸怩地对母亲说道:“我身为姐姐,也该表示一下对新妹妹的关爱才是,她又是沉静性子,更该先表示友好了。到时二人相见,我该送她些什么礼物呢。”
于氏笑问道:“你是如何考虑的?”
丘如意说道:“我原本想送她件心爱的首饰,可是一来不知她的喜好,再则方才听哥哥说,她们家有些窘困,若是贸然送了,她无相当的物件相送,不免尴尬。若是送她件荷包绣囊……”
丘如海抢过话来,说道:“以她的性情来看,女红自是极好的,必定件件精品,你若是贸然送了,不免尴尬的便是你了,唉,委实难办啊。”
若是平日里,丘如海如此取笑她,丘如意必是不依的,一定要还回去,但今天却只对着哥哥撇一下嘴,又陪笑看着母亲道:“母亲您给女儿出个主意吧。”
原来只要能对人有心,又肯用心,便是心粗如水缸的人,也会有心细如发的时候。
于氏对女儿越发的放心起来,笑答道:“既然家境不对等,你又诚心想与这位堂妹交好,最好还是自己做个针线吧,反正他们在那边事情也多,十天半个月未必能忙完。”
丘如意得了母亲的建议,便急急火火忙了起来,想到这位妹妹名字中有个兰字,便要以兰为图案,因怕自己画不好看,便请丘如海帮着画,丘如海倒也尽心,偏总不能让妹妹满意,气得丘如意直埋怨哥哥不学无术。
丘如海委屈道:“已经够好的了,是你太挑剔。”
最终还是丘如海去求了丘如承画了,丘如意这才给了哥哥一个笑脸,恨得丘如海说道:“我可是你亲哥哥,这心也偏得太狠了吧。”
丘如意才没工夫听哥哥的酸言酸语,只顾着让苏嬷嬷帮着挑选布料又选线配色,好一阵忙活。
而田氏那边也已经请人看了入葬的日子,自然不免要做一通法事。
丘府身为族长,宋氏又有自己的心思,故此倒是照应有加,田氏自然感激不尽。丘家与田氏一家血缘亲近,也免不了上前帮忙。入葬一事倒也顺利,田氏一家又在陵前守了七七四十九天,这才除服宴请答谢众亲友,此后一家人暂搬到家庙旁的一处小院里住下。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京城里却是喜事不断,刘氏一族与安氏皇亲接连结下几桩姻缘,使得两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越发亲密无间,大家都只顾着喝喜酒,也没人提太后还政皇上大婚的事情了,方进被黜一事更是早就被人忘到脑后去了。
当然是否真忘记了方家,也只有各人心里知道,至少丘如意短时间内是难以忘掉的。
原来丘如意想到丘若兰一家事情已完,这初归故里,不免要各家走动的。
如果因为她家境不好,没有好首饰,或者虽手中不缺,但到底是南边的东西,在顺阳里未必能入众人的眼,到时因为这个受众人的轻视,却是丘如意不能忍的。
丘如意想到这些,忙吩咐杏儿道:“把我的首饰匣拿来。”
哪知挑来拣去,一件也没看中。丘如意不由叹道:“以前倒真有几件好的,早知道如此,真不该让承大哥拿去换银子。以后再来,只能给他银子,不然连我出门也找不出能戴的了。”
杏儿听说,便又拿过丘如意的钱匣子,打开给她看,说道:“也不知道您中了那府里承大爷的什么咒,只要他一来,您就赶着往外拿银子拿首饰,您看看,现在不光首饰匣空了,连钱匣子也空了。”
楚儿也在一旁小声帮腔道:“若是给了咱们家的爷也就罢了,偏还是那府里的,那么些银子,谁知道他拿去怎么享受了,怕是心里还笑话小姐好骗呢。”
原来丘如意本着演戏要演真了,故在她们面前对方家小姐之事也是守口如瓶,所以她们只看到丘如意往外拿钱,因为不知道事情原委,便都担心丘如意受了丘如承的哄骗。
被丫头们劝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往常丘如意还能不以为然地笑笑:“你家小姐这是做善事呢,钱财乃身外之物,去了还能来呢。”
不过今日往日鼓囊囊的钱匣子里,如今孤零零躺着几块碎银子,丘如意顿时感到肉疼,心中哀叹道: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老天爷,你就快发发慈悲,让承大哥快些把方家小姐买出来吧,这也太折磨人了。
丘如意虽然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