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机灵,又是常在丘如海身边伺候的,知道他兄妹感情极好,一些事上无须瞒她,便忙小声说道:“我们爷哪里会做那等事,不过是那府的承大爷偷着过来了。”
丘如意闻言,不由点头道:“那倒是该小心些,不然被那府里知道,就该上门绑了他去。”
丘如意一边说一边走进院里,穿过一个小月亮门,便看到小书房门前也站着个小厮。
那小厮刚要张口,见丘如意挥一挥手,脑内想了一下,就悄悄退到一边去,丘如意的丫头婆子也都停在月亮门前不往前去。
丘如意轻手轻脚走到小书门前,就听丘如海说道:“如承不是我不肯借给你银子,你得老实告诉我,你借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
半响,只听丘如承苦笑道:“你真是明知故问,方家的事情天下皆知,我现在有家不敢回,你说我借银子能做什么。”
“果然是为了方家的事情。如承,你听我劝,方家的事不是咱们丘家能帮得上的,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举人便能扭转乾坤,真是痴人说梦。何况大伯他们摆明是置身事外的,你这里却想忤逆长辈,置大伯父他们于何地。再说这几个银子够做什么的。”
丘如承叹道:“我还不致于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方家老爷得罪了太后,那些罪名也不知真假,但革除官职抄没家产,也够太后消气的,他的家人不该受牵连。”
丘如海不以为然:“受不受牵连与我丘家何干?天下冤屈的事情多了,怎不见你去抱不平?恕我说句实话,你这是热脸贴了冷屁股。恐怕你还不知道,你出去读书期间,方家已经放出话来,不想做成这门亲事了,如今两家早已无瓜葛,你也趁早歇了心思,别自作多情了。”
丘如承闻言不作声,一味地长吁短叹,对着丘如海央求道:“你就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借我一些银子吧,就当我看上某个玩物,钱不凑手,就别管我拿去做什么了。”
丘如海也是倔强性子,冷着脸说道:“就因为兄弟一场,不能眼睁睁看你自毁前程,我才要弄清楚你银子花到哪儿去。”
丘如承叹一口气:“放心吧,我一个小举人能做什么,想要打点都没有门路,不过是听说过几日,方家诸人便要官卖了还钱,方家……方家两位小姐也在官卖之内。”
门外偷听的丘如意,只觉得心扑通一下,她赶忙按住心口:没有想到,昨日听到的闲言竟变成真的了。
丘如海也大吃一惊:“这可是真的?”
丘如承点头,咬牙道:“我这几日一直在凤临郡打听,已是准了的。”
丘如海动了容,口内却说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难不成你想买她们做丘家的奴婢?如今两家本就有些说不清,如今倒是做实了,竟把个把柄自己递了出去……”
说到这里,丘如海面带狐疑,盯着丘如承问道:“莫非你与那方家大小姐已有私情?”
丘如承忙摆手道:“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与她统共没见几次面,每次都是长辈面前,丫头婆子一地,哪有什么私情可言。”
“那我就不明白了,方家已经推了亲事,你又何苦趟这个浑水呢。”
丘如承面带难色,艰难叹道:“做儿女的不该言父母之过,我于方家出事前两天被支走,出事后方家被关有话也说不出来,以后更无处可说,亲事到底如何,还不是我父母说了算的,只是可怜了方家大小姐!”
丘如海脸上便一幅明了的模样,丘如承脸上烧的越发难堪起来,丘如意却差点惊叫起来,反应过来,急忙用手掩了口,只是力度有些大,手便重重打在门上,吓得丘如承二人齐唰唰往房门看去。
相比丘如海早就心中有数,丘如意就迟钝的很了,她一直以为如宋氏所说,是方家毁的亲事。
此时听了丘如承的话,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丘府一早就得了消息,为怕牵连自家,这才不认与方家的亲事,不认也就罢了,反还将脏水泼给了方家。
丘如意第一次从心里对丘府产生了恐惧,也第一次认识到了人性之恶。
丘如海打开门,见妹妹呆呆立在房门前,知道定是被丘如承之言吓到了,忙笑着扯妹妹的衣袖,说道:“你怎么过来了,咱们家这是欠了如承的,又一个过来给他送银子的。”
丘如意回过神来,还未说话,丘如承已经笑眯眯地跑了过来,扶着丘如意往书房里走去,笑道:“如意妹妹你既然已经听到了,就请帮帮哥哥吧。你最是仁慈有善心的,就做了这个善事吧,天上菩萨看着呢,必保佑妹妹将来得贵婿贵子,一辈子荣华富贵。”
丘如意此时打心里恶心丘府,连带着对丘如承也没了往日的好声色:“我要做善事,就非得帮你不可吗?前几天,晴丫头还为银子的事对我使激将法,如今你又在这里为银子甜言蜜语,真一个个都当我是怨大头不成。”
丘如承吃了一顿排揎,看一眼丘如海,后者只笑着看戏,既不劝说也不阻拦。
丘如承知道胞妹丘玉晴与丘如意二人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又是豆蔻年华,免不了争奇斗艳,自然免不了口角矛盾,便笑道:“定是晴丫头年幼不懂事,若是惹如意妹妹不高兴,我替她给你赔罪,如意妹妹就消消气吧。”
丘如意向来恩怨分明,她与丘玉晴不对付,但与丘如承却因丘如海之故,关系尚算亲近,此时见他姿态低,便笑道:“你是你,她是她,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