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忠诚的暗人!”安世弘摇头冷笑:“亏你说的出来。安世诚已死,莫不是你真要尊个傻子为帝?就不怕将来大楚败在他手中,害你主子成了大楚的罪人?”
“是很怕出现这种情况。”罗刚叹道:“不过,若他不仅不是个傻子,还是带着记忆转世的长兴皇帝的话,我认为你说的那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
“你说什么?”安世弘惊恐道:“安天祐是安世昆的转世,还是带着记忆的?不,不可能,你是在胡编乱造。”
“他能有此奇遇,想来是上天的旨意。君权神授,只能说他是真正的真命天子。”
罗刚轻描淡写道,但听到安世弘的耳边,却不啻一道响雷,恰巧天上也正炸开一道响雷,二者并一,直击得安世弘头晕脑胀。
他告诉自己,罗刚方才是满嘴的谎言,然想起刘娘娘的作为,抬眼又看到一直被罗刚隐蔽、因罗则进前而露出面容的李全,安世弘直觉,罗刚说的都是真言。
所以长兴帝是来拿回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
所以他父子狗苟蝇营上窜下跳,辛劳多年,全是为长兴帝作嫁衣裳。
不,他不甘心。
他既然已登帝位,就该是真命天子。
可既然他是真命天子,上天为何还派个有记忆的安世昆回来,关键是他现在根基未稳,而安世昆却上有刘娘娘扶持,下有李全及众多死士暗人相帮。
安世弘简直要疯了,他摇头大喊:“不,我才是真命天子。他不是,他是个妖孽。”
对,安世昆就是个妖孽,他的存在不能宣之于众,只要自己不退位,他们就不能冒着骂名杀了自己,甚至自己还可以将他们一军,直接将宣布并将安天祐当妖孽烧死。
安世弘越想越觉可行,不由精神大振,立剑于前,护着自己以防罗刚下手,一面冲着众人正色道:“我乃天命天子,受命于天,非尔等凡夫俗子能侵犯的,还不快快叩头认罪,我便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天神不饶。”
一道闪电在天边滑过,照得安世弘面容庄严神勇,宛如天人下凡,众人皆惊,底下禁卫军们更是惶惶:“果是神授天命?”
安世弘更是得意,越发将剑上举,直插云霄,大笑:“朕乃是真龙天子,除了老天,谁也不能收了我的皇位去。我必能做千古一帝,上天也要为我行方便。”
老天似是在回应安世弘,待他话音一落,天空又炸下一声响雷,震耳欲聋。
众人来不及掩耳,又被从来而降的火光闪了眼。
待众人回过神来,却听到扑通一声响,茫然看去,竟是安世弘手持宝剑直直摔在高台之上。
众人紧走几步,却见他面色发乌毛发焦枯,一探鼻息,已然气绝。
事情变化太快,大家不及反应,皆呆愣愣站在雨中。
半日,方有内侍太监尖声泣道:“皇上驾崩了!”
众人这才呆呆回神,这算是唱的哪一出。
轰轰烈烈逼宫,本以为会是血流成河,哪知道竟是如此结局。
上天果有好生之德。
众王公大臣心里大松一口气,不用自己动手,老天就善解人意地帮着解决了,真是快哉乐哉!
没多久,云收雨住,又是一个明媚天。
新皇安世弘驾崩的消息也传了出云。
别看前朝闹得人仰马翻,后宫却是风平浪静万事不知——此是大内统领之功。
太后听说儿子被雷轰而亡,直唬得魂飞魄散,继而痛彻心扉,几次哭晕过去。
皇后丘玉娟也免不了黯然,到底做过几年夫妻,还是多少有些情分在的,虽然期间难免有欺瞒伤害。
倒是贵妃丘若兰,早就知道安世弘是这么个结局,已然有了心理准备。
雷雨天,站在高台上高举宝剑,活活的引雷靶子,不劈他劈谁,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了。
况他二人情感已现裂痕,她心里真没多少伤痛,只一心打算日后。
于是思索一番,跑来撺掇丘玉娟,一定要替夫守住他的江山社稷。
“若让别人得了这皇位,咱们可就尴尬了,偏又年纪轻轻,少不得为了避嫌,明明是这天下最为尊贵的人,却不得在关在寺庙里,青灯古佛一生。”
丘玉娟却没往心里去。
她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只要父母兄弟安康,她便再了无牵挂。
活了两世,她早就心如枯井。
看着丘若兰满脸掩饰不住的算计和昂扬斗志,就冲这劲头,她忍不住打心里羡慕。
丘若兰见丘玉娟无动于衷,不由急了。
“一定要看好姚嫔腹中的胎儿,她务必会生个男孩子出来,到时你身为嫡母,又有我从旁协助,定可扶持小皇帝治理好天下,真正做到母仪天下。男人能做到的,咱们女人照样能做好。”
丘玉娟摇头:“我本无甚才能,更没有翻云覆雨的手段,况且,那个孩子,你真不知道他的蹊跷处?一旦事情暴露,你能有刘娘娘脱身的本领?”
丘若兰不由哑然。
根本就不用丘若兰算计,那个孩子非安世弘骨血的证据,早早就被有心人摆在太后娘娘面前。
太后娘娘怎能允许别人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虽然这个帽子是安世弘自己主动戴的。
所以姚嫔的那个孩子到底没留住。
姚嫔因伤心过度流产,而她本人,也因为没有护好大行皇帝子嗣,被降罪废为庶人打入冷宫,后因自裁而亡,尸身被其家人领回,太后又再次借故将姚嫔